这样一想,他心里难免升出了一丝淡淡的不安,艳艳红唇微微抿紧,弧线持平。
“我没事了。”凌若夕淡漠的说道,嗓音平静,那双暴虐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浓郁的漆黑,深邃得如同一口枯井,让人琢磨不透她心里真实的想法,也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当真”云井辰不太确定的反问了一声,松开手,将她的身体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把人打量了一番,确定她的情绪已恢复平静后,心头这才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这种事,若再来一次,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因为过度担忧,而英年早逝。
“方才你可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云井辰哑声问道,神色还残留着些许后怕,毕竟,她刚才的表现,与平日截然不同,怎么可能让他放心
凌若夕摇摇头“我很好,真的没事了,不过是有人找死,我便满足她的心愿,亲手送她一程而已。”
森冷得犹如冰封般的黑眸,锐利如刀,笔直的刺在地上那不停抽搐的一团血淋淋的物体上,对白衣女子此刻的惨状,她未曾有半分的不忍与愧疚,在她以小白作为把柄,试图要挟她时,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
“真的没事”她的个性有多要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都要了解,如果真的有什么不适,她势必会一个人独自承担,不愿说出来让自己帮着分担一些。
她这个性,让云井辰又爱又恨,他不止一次希望过,她如同普通的女子一般,能够在自己的怀里撒娇,能够偶尔依靠他,享受着他为她带来的呵护与保护。
但偏偏又是这样的她,让他爱惨了,爱到了骨子里,此生,剔不得,挖不去。
“需要让你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吗”凌若夕强笑一声,但那笑容却分外勉强,落在云井辰眼里,难看极了。
他摇摇头,下颚轻轻抵靠住她的颈窝,喃喃道“本尊不想再见到你那个样子。”
那会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会让他以为,她以被心魔控制。
“恩。”凌若夕眸光微闪,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她挣脱了云井辰的怀抱,抬脚走向地上的女人,垂过膝盖的衣摆,随着她修长的双腿,缓慢的摇曳着,被汗水与血渍打湿的青丝,紧贴在她的脸颊两侧,她的面色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白,像是透支过度,脚步骤然停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女人,冷笑道“你现在还想把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次吗”
她低沉的声音,好似地狱里的招魂幡,让白衣女子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这女人,根本是恶魔是族长所说的恶魔之子
“呵,我只不过是废了你的修为,你就这般害怕,你可知,你方才的话,对我来说,是怎样的痛苦与愤怒,恩”她半弯下腰,一爪将白衣女人的头发拽在掌心,将她硬生生从地上给提了起来,三千青丝被生提在空中,白衣女子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只觉得自己的整块头皮似乎都要被她给剥下来了。
如同针扎般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来,让她面纱后的双眸,染上了晶莹的泪花,泪水从眼角滑落,却未曾引来在场一男一女半分的同情与怜悯,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就算她是神殿里高高在上的使者那又怎样她既然敢用凌小白来作为要挟,就要有承担这残酷后果的心理准备。
凌若夕的面颊紧绷成一条线,轮廓如刀锋般凌厉,透着些许锐气,“他在哪儿我的儿子被你们关押在什么地方说”
脚掌重重踩住女子的手掌,力道重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给碾碎。
“啊”白衣女子痛苦的呜咽着,惨叫着,身为神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使,她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凌辱
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中的痛苦,让女子心灵承受着巨大的打击与璀璨,肉体的疼痛加上心灵的打击,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一种难以言状的酷刑。
“族长救我族长救我啊”白衣女子用力瞪大双目,紧紧地凝视着楼梯的方向,好似在期待着,期盼着救世主的降临。
凌若夕凉凉的勾起嘴角,微微侧身,但漆黑的楼梯上方,却连半点碎响也没有响起,没有脚步声,没有任何一丝玄力的波动,她讥笑道“貌似现在,你的族长已经决定要放弃你了。”
这话对一个用生命信仰着的信徒而言,是怎样的打击不言而喻。
女人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好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瞪大的双眼,似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模样分外恐怖。
“不,不会的族长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在恶魔的手里”她拼命的挣扎着,哀嚎着,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厅中绕梁不绝,可不论她怎样呼唤,怎样呐喊,也没有换来神明的降临。
眼底最后一丝光亮被绝望吞噬,她面如死灰的垂下了脑袋,仿佛已经被这残忍的现实打击得无法在承受的地步。
“呵,这就是所谓的神殿吗”凌若夕凉薄的笑道,毫不掩饰心头的讥诮与讽刺。
“我在问你一次,我的儿子究竟被你们关押在何处”气势勃然爆发,她咬着牙,嗓音阴鸷如魔,带着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