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离镇子有几百米远,也已经被淹,想砍竹子,得潜到水下,并不容易。
所以即便很多人想离开东来镇,也考虑过砍竹子做竹筏,但都束手无策。
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困难的事,对太二而言,却是小事一桩,他找天缘酒楼掌柜拆了块门板,要了一捆麻绳和一把砍刀,走到到镇子边缘,板子往水里一扔,便浮了起来。
太二一脚踩上门板,一脚划水,就这么飘然而去。
带着满腹愁绪跑出来研究水位的杜如风和钟天意几人直接看傻了眼。
杜如风指着太二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脸惊诧,“卧槽,我没看错吧,他这是传说中的武林功夫,叫什么踏雪无痕水上漂”
钟天星点了点头,“你没看错,他确实在水上漂。”
几位贵公子沉默了,难道他们遇上了话本里的情节,隐藏在深山小饭馆里做菜端盘子的普通厨子竟然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按照接下来的情节,应该是他们拜高手为师,然后遭人欺凌时忍无可忍亮出身手,一战成名,从此天下无敌,独孤求败。
杜如风顿时哭丧着脸,“完了,我好像把高手得罪了,他不肯收我为徒怎么办”
钟天意没好气地敲了他几个爆栗子,“醒醒,这不是话本,想什么呢,他脚下踩着板子呢。”
“踩着板子怎么了踩着整张床我也不敢在水上飘来飘去。”有人小声附和。
这倒是。
所以人家还是有点真本事的,钟天意没否认这点。
不过薛太私厨的人还真是越看越神秘啊。
也不知道这个人出去做什么。
太二来到竹林,也没潜到水里去,这片竹林不是那些手腕粗的细竹,而是棵棵比大腿还粗的大筒竹,最适合用来做竹筏。
他把麻绳绑在砍刀上面,在门板上稳定身形,用力一甩砍刀,刀子便如附了千斤之力一般,飞速往水下坠落,即便是水中强大的阻力也没能减缓多少它的速度,直到刀刃落在一根竹子底部,“咔嚓”一声几乎听不到的细响传来,整根竹子应声而断,浮了起来。
太二把砍刀抽了回来,继续砍下一棵竹子。
不多时,他砍了四十几根竹子,足够做两三张大竹筏了,这才用麻绳把竹子都捆到一起,回来时,他是拉着这捆竹子回来的。
仍然待在岸边的杜如风等人见太二归来,衣衫也不曾湿,便带回来一大堆竹子,仍然感觉自己活在话本里。要不是钟天意拦着,没准杜如风还真想上前磕头认个师父。
本质上而言,杜如风是个中二少年,最为痴迷话本里各种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但是,家里给他请了好几个武师,他一看人家连走个墙头都走的小心翼翼,半点不具备身轻如燕的气质,跟着学几天棍棒就不肯学了。
别看他整日逗猫遛狗,调戏小娘子,其实内心还是个尚未长大的、脾气暴躁的小少年。
太二把竹子在岸边捆好,准备回客栈再多要一些麻绳,好绑成筏子,丝毫不理会这群人敬服的眼神。
他能有如今的身手,全靠薛青迟传授的体术。
能教这群贵公子刮目相看可不容易,太二的厨艺虽然征服了他们的胃,却没能征服他们的心,如今这一手水上漂,却彻底折服了他们。
几人追了上去,七口八舌问道
“那竹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哪里找到的大竹子”
“是自己砍的吗你的衣服怎么没湿”
可惜太二走得太快,他们很快落在后面,问的问题除了他们也没人听到。
钟天意猜出太二的意图了,赶紧拉上杜如风,“我们一定要跟上去,他们肯定打算坐竹筏离开东来镇了。”
“咦,可以走了吗太好了这鬼地方再待下去我都要发狂了,现在连新鲜菜都没得吃,顿顿都是面条,我都要把这辈子最难吃的东西全吃完了。”
杜如风一听能离开兴奋不已,跟听说可以越狱的犯人差不多。
“还早着呢,人家愿不愿意带我们离开还是另一回事。”钟天意实在没忍住给他泼了盆冷水。
以他们和太二那伙人的交情,人家还真未必看得上他们,虽然他们各个在府城都有头有脸,家族也是响当当的,但在这里,别说耀武扬威了,连救命钱都拖欠人家的。
回到天缘酒楼,薛青迟等人已经把行李收拾妥当,那几盆莲瓣兰仍抱在周承元和严于华怀里。
这几日无论钟天意等人如何死缠烂打,任他们磨破了口,老先生也舍不得把莲瓣兰卖给他们。
他一看那几个小子就不是爱兰之人,肯定不懂照顾兰草,把花给他们肯定没几天就烂掉了。
莲瓣兰可不像春兰建兰,随处可见,这几棵没准是世间仅剩的了。
他们买了几捆麻绳,带上一早烙好的一布袋煎饼和几个皮囊的水,便准备乘竹筏离开东来镇。
时刻关注太二一行人动静的陆元琪自然察觉到了,这时候杜如风等人也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