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省有良港就好了。”范家勤慨叹一声,如果南省有货运大港,家具成品直接通过海运销往世界,成本可以压缩到最低,能够实现利润的最大化,他说什么也要说服家族在南省投资。
刘好好眸光微闪,南省目前没有货运大港,山多路难行,就是现阶段制约南省发展的最大因素,范家勤的感慨正说到她的痛处。
“会有的,这件事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但是就目前而言,如果在我们南省建家具厂,对你们节约成本已经是十分有利了,我们南省的红木匠人自古以来都是极有名气的,不仅人工低,手艺还是一等一的好。”
“话虽如此,我们可是要承担风险的啊。”范家勤笑道,这也是他们家族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在内地投资建厂的原因。
“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哪来的利润”刘好好又请他喝了一杯茶,“范先生是商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吧,何况香江的人工成本太高,开放之后,工厂内迁已经成为趋势,说实话就算你们不来投资,也会有胆大的有识之士看到商机,一旦被人占了先机,你们可就被动了,范家家大业大,不会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吧”
“这件事比较大,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还要回去请示家里。”范家勤这回总算是认真考虑了。
说到这个份上,钱大明连半句话都插不上了,他惊诧地看了看范家勤,又看了看刘好好,发现这事儿好像真有可能成,这刘好好忽悠人的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范家勤来内地转悠了几年,不知道做成了多少笔生意,但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投资,这和官员们的态度也有关系,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对他们这些香江富商依旧怀有戒心,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所以投资办厂的事情他们并不热络,像刘好好这样和他交流顺畅,不断说服他留在南省投资的人比较少见。
利弊明明白白地摆在范家勤面前,他开始认真考虑在南省投资的事情,自然不急着走,准备深入了解一下南省的投资环境,于是和钱大明在华侨宾馆住了下来。
而刘好好一从华侨饭店出来,就直接去了赵兰舟那里。
赵兰舟正好在家,但是晚上还有一个会要开,留给刘好好的时间不多,她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今天和范家勤谈的内容。
赵兰舟疑惑地皱眉,“那什么红豆杉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还是个宝贝这么说咱们这儿等于在山里藏了一座金矿”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有抗癌的作用,还什么植物黄金,说得这么玄乎,连香江人都主动上门想要买这种木材,看来利润很大。
“咱们南省山区的确分布了不少红豆杉,我当初在政研室工作的时候,和您一块儿去山区调研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不少红豆杉大树,它的生长周期很长,能长得那么大,一定是一两百年的古树,如果就这么被砍了做家具太可惜了。”
“你懂得还真不少,我当时倒是没注意这种树长得什么样。”赵兰舟不是学动植物的,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研究,哪里还记得刘好好说的,“那照你的想法,这些红豆杉不卖给香江范家了如果他们出的价格公道呢”
“红豆杉是稀缺资源,越往后价格越高,不存在什么价格公道的问题,他们出的价格在今年看来是公道,明年后年看来就未必公道了,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应该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刘好好劝道。
“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换不来钱啊,现在财政困难,修路要钱,造桥要钱,你说的修港口更要钱,让老百姓吃饱穿暖也要钱,我们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东西虽然是宝贝,但是不能当饭吃,总是要换出去,让商品货币流动起来,才能让我们发展。”赵兰舟闭了闭眼,对他来说,环境保护并不是排在第一的重要问题,“你说红豆杉这么珍贵,老百姓会不会去盗伐如果真的盗伐了,国有资产可就流失了,如果我们自己的伐木场砍了卖出去,所得的收入还能落入国库。”
刘好好双拳微握,“红豆杉和其他树木不同,它长得太慢了,几乎等于不可再生资源,现在砍了它们换来的钱远低于它的实际价值,和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赵兰舟猛地睁眼,不赞同地看着她,“我们不砍,那些想要红豆杉的人就没有渠道砍了它们吗那个范家勤如果真想要买红豆杉,完全无须通过我,找下面伐木场的场长批个条子就能弄到手,你信不信”
“所以我希望您能够通过地方立法的形式保护红豆杉,严惩那些盗伐盗砍红豆杉的行为”
“刘好好同志,你有没有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太过理想化了”赵兰舟突然神色一肃反问道,“我记得很早之前你就对环境保护十分坚持,现在又一根筋地想要保护这个红豆杉。古人说仓禀实而知礼节,如果我们的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去砍一棵树卖钱还要被严惩,会不会有些太过头了”
“林木本来就是属于国家所有,就算不特别保护红豆杉,盗砍国家的林木也是要被惩处的。”刘好好一板一眼地说。
“呵,你这是学法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