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的说完，凌琉特意停下来观察不远处风梓躯体里那人的神情，可他失望地发现，“风梓”依旧面色正常，甚至还带着点疑惑和惊讶，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凌琉早有预料，当初那几人也是死不承认。他冷哼一声，可到最后，还不是

他接着道“你们这些人啊，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智商高出常人，实际上愚蠢得不行，竟然还妄图冒充风梓，还想控制我，怎么不先找块镜子，仔细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没了风梓这具躯体，你们连靠近我都做不到。”

方唐有些不合时宜地在心里吐槽，不，就算没有风梓这具躯体，任务者也能进入别的研究员躯体中，靠近你是绝对没问题的。

凌琉可不知道方唐心中在想什么，但见她神色依旧，眉眼间便带上了些许怒意“原本我以为你跟那些蠢货是不一样的，毕竟，你伪装的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我差点以为是风梓本人回来了。甚至你那些与她不同的习惯，用经历过一次死亡后开了窍来解释，也完全能说得通。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被你蒙骗了过去。”

“可惜，”他恶劣一笑，“你犯了跟那些蠢货一样的错误，你们竟然都关注了09，怎么，想通过09的进化历程来摸清楚ai独立意识的弱点可惜啊，你们不知道，每个ai的弱点都是不同的，当然，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这件事。”

“不过也多亏了你的愚蠢，才让我确定了你的身份，说起来，我还应该好好感谢你呢。”虽然这样说着，他的脸上却满是怒火与杀意，显然，对于自己险些被蒙骗过去这件事，凌琉心中并不是他所说的这么不在意。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依旧坐在试验台上，原本撑着身体的左手却抚上了试验台的表面，如爱人般深情“在这张试验台上，我曾经解决了数个披着风梓躯体的蠢货，其中，我最喜欢的方式是直接控制信号波动杀死脑细胞，那次，我得到了最完整、也最像姐姐的躯体。”

他痴痴地笑了，“当然了，每一次，我都会把姐姐的躯体保存了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不过，”他似乎有些苦恼，微皱着眉头，连带抚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种方式实在是太痛快了，配不上你的所作所为。说起来，我最开始遇到的那个蠢货，似乎是最痛苦的呢。”

他双眼一亮，转头看向方唐，像是孩子把心爱的玩具送给喜欢的人“你知道那种方式吗把人固定在试验台上，细管插进脖颈部位的血管，管的另一端是流动水，鲜血在视线中散入水流时盛开的花朵，会同人脸上的神情一起，混合成最美的画卷。”

“当然了，”他笑吟吟地补充，“这种方式要注意不能选择大动脉，否则玩不了多久，不过要是实在想玩很长时间的话，理论上只要注意补充营养就完全ok。虽然这种方式最后得到的躯体丑陋无比，一点也不像她，但是没关系，你的话，最好还是别像风梓了。”

凌琉歪了歪头，眉目含笑的看着方唐“那么，你觉得这种方式怎么样呢”

方唐面色平静，甚至还有心思在凌琉的注视下，慢慢走到旁边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单手撑头，面带疑惑，直视神色有些疯癫的凌琉“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是风梓”

事实上，她的内心现在并不平静。原本方唐以为她猜测凌琉从未来回来已经足够大胆，却没想到，他的经历，比她想象的还要离奇他竟然经历了多次整个过程，杀死了数名任务者而且，看起来还对任务者了解不少。

方唐难得有了些危机感，却没打退堂鼓，而是燃起了熊熊斗志。

不过就是个ai罢了，即便生出了独立意识，那也离人差得远呢

这样想着，方唐在脑海中呼唤起a来，她，需要a的帮助。

“当然”凌琉突然歇斯底里，“你当然不是风梓”

“你们这些人，这些所谓的任务者，根本就不了解我，就妄图控制我，根本就不了解风梓，就进入她的躯体你们，竟然会蠢到去关注09，如果是风梓，如果是她知道了我的变化，根本不可能分给09一丁点注意力”边这样说着，凌琉激动得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向着方唐的方向走了两步。

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大，也许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凌琉的胸膛急速起伏着。他深呼吸了几下，视线飘到了洁白的墙壁，半眯起眼睛，放缓了声音“如果是姐姐，在知道我的经历后，一定会非常疯狂，疯狂的想要把我拆开研究，把我拆分入腹，不，不对，”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恨不得把我装进她的脑子，恨不得马上就弄明白原因。根本不会在意什么0908，眼中肯定完全只能看得进我一个人”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吸引了凌琉的注意，他迅速回神，面目狰狞“看起来你很悠闲嘛，希望你接下来也能保持这样的风度。”

说着，他一步步像方唐走去，却故意放慢速度，想看到她崩溃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啊，”方唐轻轻闭上双眼，低语，“真不愧是，我的凌琉。”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