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艾赞不服气的脸上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停留在柱子间身上,笑了声,站起身,牵过安嘉瑞施施然出了议事厅。
几个大将面上皆有不服气之色,但当都天禄牵着那个辞国人慢悠悠的穿过他们的时候,却无人敢开口说话,阿公这决断的死亡,已然惊醒了所有人,若是莽撞,岂不是让阿公的白死了
士卒为都天禄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都天禄方要迈出去,忽然一顿,若有所思道“若是叔叔们有什么不服气的,不若现在说来,不然日后”他脸上带着笑,仍是往常那般信任他们的模样,出口之言却似有无边杀意,直叫人喉咙口的话突然梗住。
都天禄见无人搭话,便放下了心一般,笑道“如此最好,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我也不想大动干戈,好似我那般绝情。”
他没有再停留,大步迈出了有些阴冷的议事厅。
柱子间在门口微微踌躇了片刻,仍是追了出去,跟上了都天禄的身影,留下一众心中大震的叔伯。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扫手脚冰凉之感,安嘉瑞方好奇道“阿公的死”
都天禄捏了捏他的手心,不言,脚步却放慢了些许,好似在等着什么。
很快,柱子间便跟了上来,见都天禄没有停下说话的意思,只好蒙头跟着他,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一时不知自己跟上来到底要做什么
都天禄恍如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内心一般,牵着安嘉瑞慢悠悠走出了士卒把守严密的区域,漫步在人来人往的牧地烈部落,最终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僻静处。
不远处便是欢庆姆妈节的恋人们,他们起舞歌唱拥抱,洋溢着欢喜与幸福,面上是纯然的快乐。
都天禄看着他们的舞蹈,方似满足的叹了口气,握紧了安嘉瑞的手,显出些后怕来。
柱子间却压根没往那边看上一言,似有千言万语道“殿下”说出这个词,他又不知该说什么,面色仲然的停下了话。
都天禄没有看他,有些意兴阑珊道“你要为阿公质问于我”
柱子间微微一顿,咬了咬牙,行了个大礼道“阿公与我有活命之恩,抚育之恩,子间”他似有迟疑,但又飞快道“子间无能,若不求解,恐无法如往常那般”
“这地方真偏僻,殿下,你走的可太快了。”边勇捷大步跑到柱子间身旁,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嚷嚷道“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你还没跟我说呢。”
柱子间张了张嘴,楞是插不进他的话。
都天禄清楚他的小心思,淡淡的瞥了眼边勇捷方道“阿公年事已高,与睡梦中安详辞世。”
边勇捷便露出个笑来“那我就这样跟牧地烈的百姓交代了哈,那那些”
都天禄扬了扬眉“你莫非还要我手把手教你”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边勇捷那一根筋都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殿下现在心情很不好,不由伸手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不用不用就是这袁三军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大将”
都天禄不再看他,转头看了眼安嘉瑞,他正满是好奇的盯着边勇捷,浑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都天禄的怒气便稍稍平息了些,但仍十分冷硬道“如此,袁三军便不是袁三军了吗”
边勇捷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余光瞥到柱子间茫然的脸色,冒着生命风险道“殿下,柱子间”
话未完,他一个敏捷的侧身,躲开了都天禄突然挥出的鞭子,不敢再开口,知情识趣的滚远了。
都天禄见着他那搞怪模样,方才对柱子间道“我便是知道你如此,此事方没有透露给你。”
柱子间神色有些黯淡,开口道“子间自知此事无子间之周旋之地,便只求一个心安”
都天禄嗤笑出声,让他停下了话,神情更是低沉。
“心安多少人都只求一个心安,你看谁人能真正心安是非之间,对错难分。只求一个心安”都天禄神色复杂,只觉得柱子间难得也有白日做梦的时候。
柱子间长叹一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如此,阿公已死,殿下便勿要执着于此。”
安嘉瑞吃瓜吃着,品出些味道来,这家伙合着不是求自己心安是求都天禄能心安
都天禄懒洋洋的看了眼他“子间便能放下”
柱子间面上有些涩意,出口之言却很是决绝“阿公这般死去,便是不希望牧地烈部落因此事有所动荡。是非过错,便皆随他身亡而去。”
都天禄脸色便沉了下来,似有几分茫然和难过“他倒是一如既往的狠绝,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柱子间在后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仍劝道“如此,此事方得圆满解决,牧地烈的大将们也不会闹将起来,好歹要为阿公身后名声考虑几分;牧地烈的百姓也不会动荡不安;袁三军的重组与变更也能悄然进行。”他微微一笑,具是苦涩“阿公死的恰到好处,为殿下铺平了道路。殿下当心安矣方不辜负阿公所为。”
安嘉瑞已然糊涂了,这意思是他们沟通好的阿公并没有打算刺杀他只是借着这个名头,敲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