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感情至深,互许诺言,嘉瑞方觉得若想抽身离去,便可离去。但到感情转淡,不复今朝,嘉瑞性命身家皆系于他一念间,怎是你想走便能走的”
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今日他尚能借非他所愿之说来强迫于你,他日感情不复,他复做出何事”说到此,柳兴安语气之中难得的露出了杀意来“到时,嘉瑞便是求救无门,逃生无路。”
他眉宇间一片杀意盎然“倒不如今日”
眼见着柳兴安已然把日后的剧情给安排好了,安嘉瑞不由伸手覆上他紧握的拳头,制止了他已然偏执之念“我知兴安担忧于我,亦不放心与他,虽世事发展大有奇妙之处,然不若兴安为我留有一条退路若天禄真似兴安所言,我便撤身而退,与兴安一同隐居山林之中,可好”
他抬眼看向柳兴安,柳先安便杀意愈减,随着安嘉瑞的话语,最终转变为一丝笃定之色,似手握乾坤,难得的有锋芒毕露之感“如此,兴安必不负嘉瑞之性命相托取一万全之策,以保嘉瑞之无忧矣”
安嘉瑞见他如此笃定之色,似壮志豪情之语,不由有些好奇“兴安欲从何处着手”
柳兴安微微一笑,若有所思道“都天禄是欲拒绝和亲之事”
安嘉瑞沉默了片刻,疑惑道“莫非兴安还欲从此事着手”他似意识到自己此言有些歧义,忙诚恳的解释道“天禄已与我言明,他断不会接受和亲之事。亦与我”
柳兴安抬眼看他似有些甜蜜又有些微苦恼的神情,出声道“嘉瑞你亦是男人,你难道不懂男人”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道“都天禄之身份,便注定他需要一个儿子,一个继承人不然且不论他的野心,便是他如今手上最强的底牌,袁三军,若是他膝下无子,便一朝即可分崩离析。”
他见安嘉瑞神色慢慢转淡,却话语不停继续道“如此他若放弃野心,只做一闲散将军,新王上位,便是他的死期。若他不放弃野心,仍有登上大宝之念,袁三军,牧地烈部落,大金,都会逼迫于他。”
见嘉瑞眉梢微皱,柳兴安微微停顿,留出反驳的时间,但又未闻安嘉瑞反驳之言。
这也很正常,毕竟安嘉瑞其实压根没有关心过都天禄的实力和情况,若不是柳兴安今日言之,他都不知道都天禄在这段感情中还承受了如此多的压力。
这样一想,他倒有几分愧疚,说是欢喜他,但他却从未主动关心过他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
安嘉瑞若有所思,恍惚间想起与前几任分手时的场景,虽分手原因各不相同,但大多数皆有在话语中指责他不甚上心之言,更有甚者,言之凿凿道,安嘉瑞这辈子只爱一个人,便是他自己。除此之外,皆是消遣。
安嘉瑞从未往心上去过,毕竟分手,对方有些怨气亦难免。但今日闻柳兴安之言,他恍然惊醒,方醒悟过来,他确实亦不会爱人,无怪乎都天禄患得患失,觉他可触不可及,如此不安。
感情中,唯有被爱的人最清楚,他所爱之人有多爱他。
安嘉瑞不言,柳兴安便继续道“若他有与全天下对抗的勇气,不娶妻不生子”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此情坚如磐石,无懈可击。我便可安心祝福你们。”
笑容瞬间收回,露出厉色“但他若无这般勇气,又栈恋权势,不肯放手,便是如今与你许下诺言,日后轻易便可改之,娶娇妻美妾,坐拥齐人之福。”
他手一翻,声音渐低,语气中意味深长“如此不若将最好的选择摆在他面前,慎太后,与他有一面之缘,他必知其美貌与动人之处;太后此人,野心磅礴,勾连朝中重臣,亦有其兄,如虎添翼,半壁辞国皆在她手中。其所携带之权势,都天禄亦知晓矣;再加之大汗膝下皇子们跃跃欲试,附之压力,若他退却,太后与其中任意一人和亲”
柳兴安露出一丝颇感趣味的笑容“那人身份比都天禄正当,若强势过他,谁知大汗还愿不愿意兄终弟及呢亲儿子和亲弟弟,虽说皆是血脉相连,但其中差别可谓天差地别,若大汗一念起”
柳兴安虚在空中落下一子道“都天禄毫无反手之力。”他便越发开怀“便是旁人不懂,都天禄肯定懂大汗之可怖之处,他绝对不会给大汗心生他念之机”
恍若棋子一下,此局已定,柳兴安断言道“都天禄若是对上那三个蠢货,便是让上三招,亦可胜矣;但若是对上大汗”
些许沉默之后,便是惊破风云之声“无一分胜算”
安嘉瑞已然深知他们这些谋士对大汗的警惕之心,但当再次从柳兴安话里品出大汗之可惧,安嘉瑞不由心里有些嘀咕,遂问道“那都天禄在此事前必须做出决定”
柳兴安点头。
安嘉瑞好奇道“若是他拒绝和亲,那依兴安之言,便是可托付终身之人”
柳兴安便微微摇头,看着安嘉瑞的目光便如同在看稚子一般,充满了你怎么这么天真的潜台词“若是他拒绝了和亲,仍能全身而退,或更进一步,如此方可使嘉瑞稍稍信任一些。”
思及嘉瑞之在政事上的天真,柳兴安还贴心解释道“他是无法全身而退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