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真的堪称奇幻。饶是我匪夷所思的事见多了,也没法否认上面的人真是用心良苦,连扔锤子的角度都如此清奇。否则怎么单单擦过蜃化的飒瞳,只把我一个人敲下去了呢
妈的,知道我掉下去必死无疑,还特意找个巨沉无比的锤子当助推器,唯恐我落地不成盒。这种人不应该当狙击手,他应该去国防部当反恐部长。
我在黑暗里一边冥思苦想一边骂娘,等再有力气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视野全部被耀眼的白色占据了。
开始我以为自己躺在搭好的灵棚里,周围是成摞的纸钱和白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算是少年早逝,按理说不用举行这么庄重的葬礼啊。又转了转眼珠,艰难的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白色是窗帘和幕布,以及自己身上盖的被子枕头。鼻尖萦绕着一股药水气味,头顶有个输液瓶子滴滴答答,导管另一端插在我手背上。
意识到自己没死,我长呼出一口气。刚想动弹,就被肋骨和肚皮传来的双重痛意狠狠打了脸,又跌回床上。
这股痛意让我稍微清醒了点,大致回想了一下自己怎么失足跌下深渊的事情。也对,当时肯定是摔下去了。就算活着,不受点伤是不可能的。还能靠现代医疗抢救一下也算万幸,不过我的医保好几年没续费,住院费也该堆成一个可观的数字了。
无暇痛心那笔不菲的医药费,我摸了摸肚子,掀开病号服自己看了一眼。惊奇的发现上面竟然不是什么外伤,而是一道手术留下的缝线疤痕。长有十几公分,弯弯曲曲像条蜈蚣似的,横在肚皮上大煞风景。
我有点汗颜。第一反应是莫非钱不够了,飒瞳签了授权让医生先挖我一个肾抵医药费。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沿着肚皮的位置往下应该是肠子,掏出来打个对折还有十几米,不是什么值钱器官。只好悻悻地又把病号服盖上,一抬头就差点惊叫出声“你们俩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病床前坐着两个人,神情一个尴尬一个木然。估计是椅子不够用,每人只好拿了一个板凳坐在地上。跟俩学龄前儿童似的,呈一个奇妙的仰视角度看着我。此时见我这幅样子,都不约而同流露出看傻叉的表情。过了半天,祝融没忍住出声道“我们一直就在这儿,看你太专注了没好意思打扰你”
共工手里还平放着手机,屏幕上游戏画面正激烈。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又沉浸其中了,压根不像陪床的。此时不情愿的说“这货看起来还行,不太像摔傻了。我就说吧,不能跟医生讲那么夸张。他们哪接过这种方案。一问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何家那小妞非抢着说一千多米。医生说啥来着让我们直接拿塑料袋把人装回去,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我心想一千多米都少说了,那深渊垂直高度怎么不得两三公里。还有你们两个真的是来陪床的这一副事不关己的德行,别人乍一看还以为我欠了高利贷。债主都逼到医院来了。
不过能活着总算是万幸,我换了个姿势缓了缓僵硬的脖子。问起其他人的情况,这才知道两人跟着蜃妖刚到机场,后脚就遇到来抓人的日和坊。结果不知怎么失去了抵抗能力,再回过神来两个人都在机场的卫生间里,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再联系我已经各种无法接通当然,那时候我估计刚从岩浆里狗刨出来,遇到被抓去的蜃妖,一人一猫实力肉搏。异界肯定没手机信号。至于跟丢的问题,应该也是中了日和坊的心理暗示。毕竟从华南虎那道山上回来,我们就全中过一遍招了。
再联系上九尾狐一行人的去向,做个排除法,那天朝我丢锤子的人十成也是他。祭祀虽然没成功,这个老油条却跑了。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肚皮,又问道“那回来的人呢羽织去哪儿了”
共工一局打完,对着v战绩截了个图发朋友圈。洋洋自得地说“带着两个妖怪人质回洛氏本家复命去了。我听说,其中有一个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弟弟。这对姐弟都是洛老头在外面和妖怪生的私生子。这是多大的新闻你知不知道,天界都要沸腾了。我昨天在水部的微信群里听人说,这一家真是小的糊涂老的也糊涂。一个造反一个出轨的,听说有人要参洛老头遗弃亲属罪呢。”
我一时语塞,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在岩洞里两个人的说辞颇有出入,不知道其中羽织的父亲隐瞒了多少事实。等回到洛家又少不了一场对质。而且鸣神在外面流浪了几十年,这其中的误会和嫌隙,又岂是一两天能解得开的洛家突然多出来个私生子,再加上继承人的位子空悬,只怕以后的风波会只多不少。
“那乌鸦呢”我愣了半天,又想起出岩洞的不止一人。如果史努比和鸣神都被带走了,那乌鸦和蜃妖去哪儿了
“他听说九尾狐残了,几个下属被抓的被抓,跑的跑。早就收拾着炸药c4和98k去陈具发家里了,陈表哥现在没了后台,乌鸦还不赶紧让他把妖贸所的收藏吐出来要不是念在陈梭拉是受害者的份儿上,别说陈氏水产,陈氏破产还差不多。”
祝融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看向我“对了,倒是蜃妖。听说也跟着你们一起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