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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走。”
“怎么了”温笙刚起身,又重新坐下,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温笙眼中又凝气细细的担忧,“是伤口还痛吗”
床头的灯光不算亮,但两个人离得近,也足够能让他们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周驭仔细将温笙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在怪我吗。”
温笙一顿,眼睫轻颤着,垂眼避开了周驭的视线。“没有。”
“可你不高兴。”
“你受了伤,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折腾了几天,温笙累了。她推开周驭的手,转过身去,放软了声音说“我没事,你别瞎想了。我先去洗澡,你睡吧。”
她有没有事,周驭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不顾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在温笙将要起身时候,长臂伸过去将她捞回来。
温笙没有防备,重心向后仰倒,眼看就要倒在他身上,但一瞬间记起他才刚刚缝好的伤口,硬生生撑着床沿停住了。
“周驭”
温笙生气了。
她怕他伤口又再崩开,又再流血。车上他捂着伤口不发一言的样子还在她眼前没有散去。
心里闷闷的痛和气一道堵在胸口,温笙只觉得回眸去怒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胡闹”
温笙有一双极澄澈干净的鹿眼,琥珀的眼眸被阳光映照的时候仿若透明。所有喜怒哀乐全都映在里面。
不掩饰,不做作。
她很少生气,也很少发脾气,或许她个性里天生没有会和人生气的那一部分,以至于她现在瞪着周驭的表情都是带着委屈和柔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周驭也跟着软了心肠,他晓得这连着几天的事情一定是把她吓坏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想抱抱她,温笙却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周驭,你到底把不把你自己当回事”
温笙陡然提高了音量,但语调却怎么也冷不起来。
周驭的手僵在半空,直直望着她,黑眸里辨不出喜怒,“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问我你怎么了”温笙快被他气死了,“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的伤。你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万一你出事怎么办、万一你真的重伤怎么办你从来都是这样,遇到事情你什么都顾不了,除了拳头和冲动,你难道不会想点别的解决办法吗”
温笙的责备和对他的埋怨并不是一时才有的。
六年前,在他进局子的时候她就跟他说过,让他看重自己,不要把自己的人生这么随意地不当一回事地处置。
是,他现在是有事业,有能力。那他就大可以好好利用这些能力,一时冲动开快车,逞凶斗狠,到最后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次是他命大,只伤了手臂和肋骨,那下次呢
周家那些人一个个,那些恶心的事情一件件,他到底有几条命够这样让他随意折腾
“我知道你对周家有恨有怨,但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周驭忽而开口,冷着的声音仿佛寒冬腊月,连带着空调里吹出的冷气都如寒风刺骨,“你以为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温笙一顿,腰腹间的手臂如同钢铁桎梏,勒得她生疼。他在生气,可她也气。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眼泪突然落下,温笙眼里的受伤刺痛了周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告诉我。可你呢你在做什么周驭,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宠物,你的床伴,还是可以随意扔在一边的玩具唔”
床伴两个字刺激到周驭的耳膜,黑眸里的温度骤降。
他猛然发力将人按在身前,唇齿之间的苦涩搅动着温笙口腔里的气息,啃噬的动作如野兽一般粗鲁。
周驭发了狠要让温笙尝尝厉害。
铁锈腥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里散开,温笙唇上的疼痛抵不过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周驭原只是想要惩罚她,但吻着吻着,皮肤上的温度便开始攀升,缝针的伤口处,钝钝的疼痛变成了细密的酥痒,间或夹杂着的那点疼成了催动情欲的利器。
周驭的手伸向温笙的衣摆
“唔”
温笙挣扎着将他推开,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输液管,床头简易的输液架轻易被带倒,哐当一声,终于将两人之间的逐渐攀升的氛围叫停。
“周驭”一感觉到周驭手上的动作放松,温笙立刻将他推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温笙将周驭的手捧起来细细查看,输液管被扯掉,埋在他皮肤里的针管被带了出来,血珠一颗颗地往外冒,连成一条血线,在他的手背上肆意流淌。
眼泪猛然涌出,温笙哭着要去拿东西来给他止血,周驭却将她按在了自己身前不许她动弹。
温笙哭得停不住,“你放开我放开我,你都流血了我去找东西来给你止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