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街景飞速倒退,擦肩而过的车辆大灯光线在车内一闪而过,周驭侧脸的苍白和手上的暗红深深扎进了温笙的眼中。
“快让我看一看”
温笙大惊,扯开他捂着肚子的手,只见他腰腹间的血色染透了灰色的t恤,不用掀开衣摆便能想象覆着伤口的纱布被染成了什么样子。
周驭才手术没两天,一定是伤口崩开了。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温笙眉间紧蹙着担心和急切,她扯了好些纸巾给他,眼眶又开始泛酸。
血流得这样多,肯定是刚才在医院里走得急了,周驭一路捂着伤口不出声,就是怕她担心。
见她满眼急色,眼眶通红,周驭轻笑着揉她的后脑。“我没事。”
他偏了偏身子,不让那些血色印在她眼中。
“哭什么。这点小伤,又不碍事。”未染血的左手,修长的指尖冰凉像铁,他挑起温笙的下巴,没有颜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刚才还是冷静女特工呢,这会儿倒是成爱哭鬼了嗯”
温笙自责又难过,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她转脸让林光启开快些。
“我们不去医院了,去我家。”
林光启“啊”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周驭身上的血色,有些不放心,“笙,你确定他这伤不用再去医院看一看吗”
副驾驶上的沈斯这时拿起电话道“那我联系医生过来。”
温笙点头“嗯。”
路上很快,到了温笙家楼下,沈斯和林光启合力将周驭架上二楼,他们刚进门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医生姓杜,是以前温世礼用过的私人医生,沈斯一直和他有联系,这次一听是温世礼的女儿有事,杜医生也没推脱就赶过来了。
杜医生检查了一下周驭的伤口,确实是缝针的伤口裂开了,还好,就崩了几针,没伤的更深。
他重新处理过,给了药,再三叮嘱这几天不能再乱动,也不能下床,一个星期后也就没事了。
温笙听罢连连点头。
杜医生给周驭挂好了吊瓶就准备走,温笙一个眼神递过去,沈斯立刻跟过去。
“杜医生,我送你。”
沈斯下楼去送杜医生,林光启拖了板凳坐在温笙边上。
温笙打了水给周驭擦手,不一会儿就擦了一盆子的血色。
林光启见周驭脸色苍白,撇了撇嘴,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可真是会折腾自己,折腾温笙。”
周驭此时虚弱,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冷淡的眼神扫过去,林光启一梗,忙移开眼睛不敢和他对视。
手突然被反握住,温笙抬眼,望见周驭眼中的歉意,她眼眶温热,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三人沉默了片刻,温笙忽然转身,“丹尼尔,时间不早了,一会儿你跟沈斯先回去吧。”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温笙温软地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乐意为你效劳。”见温笙脸色也不好看,林光启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但你呢笙,你都两天没好好睡觉了,瞧你,眼见着都瘦了。我看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去,或者干脆交还给周家,他们人多,总能把他照顾好的。”
周家如今看上去是一个整体,但这个整体里其实早就已经分成了周梦楠和周显兴这两个部分。
今天的事情,温笙再三叮嘱沈斯,不能让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就是怕他们不够了解情况,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哪边的人。
一听林光启说了周家,温笙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下去,“丹尼尔,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林光启摊摊手“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帮你。”
“好。”温笙点头,“我想请你帮我保密。今天晚上的事情,谁都不要告诉,包括林总和温总。”
“为什么”林光启不懂,“林总人不在国内,和这些事情本来也扯不上关系,但是温总,为什么也不能说他毕竟是你爸爸,如果我们一起求他,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温笙摇摇头,“尤其是他。”
林光启蹙眉,略思忖了一瞬,望见温笙眼中的坚定,恍然大悟地点了头。“好吧。我知道了。”
很快,沈斯上来了。
他给了杜医生丰厚的诊金,叮嘱他不能外传,家里有病人也需要他随时过来查看。
杜医生是个明白人,拿了钱便让他放心。
沈斯跟了温世礼这么多年,就胜在办事细心妥帖,而且周全。
温笙身边没有别人,也只对他放心,略叮嘱了两句就让他先送林光启回去了。
此时将近五点,天边微微泛起了一些鱼肚白,灰蒙蒙的光线还不够明亮。
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橙黄的光还算温暖。
小小的卧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温笙让周驭安静睡一会儿,她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周驭却将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