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儿笑得都快哭了。
“走吧。”赵禛虚扶着杨久向外走,杨久不疑有他,笑着和宋大夫摆摆手,跟着离开。
杨久和宁王前脚刚走,后脚药堂内就涌入了一群人,他们未着铠甲、腰无佩剑,穿着一式的墨青色圆领袍,打头是巴魁,是常服打扮的王府近卫。巴魁进了药堂后鹰隼一样的眼睛在室内飞快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宋大夫身上,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拱手说“宋大夫勿怪,我等排查过后就离开,绝不打扰药堂内的清净。”
宋叶苦笑,他说“巴统领奉命行事,小老儿不敢怪罪,但凡需要小老儿配合的,巴统领尽快吩咐。”
“吩咐不敢。”巴魁嘴上说的客气,摆手示意自己的人进药堂的举动可一点也不客气。
前有边防布置泄露,让鞑子一路打到幽州,杀了幽州守备。
后有人心浮动,杨公子遭受劫持。
两者是否有干连,有什么手在里面搅浑水,都需要调查。
巴魁冷漠地看着近卫把一个个人出去,他低声说“别吵着其他人。”
手下人会意,上前就卸了被拖出去的人的下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诚不欺我。
药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被翻了个遍,巴魁走时对宋军医说“宋大夫,王爷说您缝合与截肢之术还欠火候,需多加练习。”
宋军医心中打突,眼神却慢慢热烈了起来。
巴魁低低地笑着,“有需要,巴某会来找大夫的,接下来怕是要多多打扰了。”
王爷能有此叮嘱,证明自己依然被信任,宋叶的心放下了大半,他漂泊半生好不容易来了北境安置,已经不想下半辈子有什么波折。
“巴统领有需,尽快吩咐,小老儿随叫随到。”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久受伤消息传出去,就有不少人来看望,那些将领的家眷提着东西来都被挡在了外头,东西被留下了,是一份心意,杨久让小甲记下,日后还上,没成想自己穿越了这么快就有了人情往来。蔡娘子和沈大姑娘没有被拦在门口,她们二人略坐坐就走了,走时蔡娘子在杨久枕头下面放了什么。
杨久看过去,很疑惑。
蔡娘子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边,神秘的嘘了下,“别害怕,给你压惊的,过几日让小甲小乙扔了便是。”
“哦哦。”杨久郁闷,下意识张口,发出来的声音暗哑得和用砂轮磨过一样。
蔡娘子爱怜地摸摸杨久的头,“好好休息,别说话了,这几日觉得闷我就让沈琦白日来陪陪你。”
杨久点点头,很感激她们的关心。
沈琦握着杨久的手柔柔地笑着说“我明儿来找你练字呀,正好趁此机会偷闲几天。”
杨久僵住,练字是偷闲吗
“别练字,伤神。”蔡娘子笑着说“我们走了,你早点睡。”
杨久点点头,她要起身送送,但被蔡娘子按住,只能够目送她们离开。房门缓缓合上,她的目光落在了枕头那儿,最后还是翻开来拿出了蔡娘子放的红纸包,打开后发现是两根须须一样的东西,还泛着潮湿。
小乙好奇,“这是什么呀”
小甲摇头,“不认识。”
杨久知道是什么,她把纸包合上又塞回了枕头下面,说出来吓人的东西,是蛇信,压惊辟邪用的,她小时候受到惊吓,外婆就请人弄到了塞在了她的枕头下,抱着她睡了好几日,慢慢她晚上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哭了以为那些记忆很久远,触景生情,却宛若昨天,外婆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她笑着看向了窗外,现在是冬季,蛇都在冬眠,弄到肯定不容易。
不知道是谁做的。
杨久想。
是赵禛啊。
从舅母那儿听说此物压惊辟邪,他二话没说就带着人出去,回来时陈松延手上提着两条长虫。他没有亲自给杨久送去,而是婉转地托舅母去送,想借由舅母的手安慰杨久。
王府议事的地方,几位将军围着屋中央的火炉啧啧称奇,不时伸手去感受炉子散发出来热量。按照杨久的设想,铁匠做出了取暖的炉子,下面是底座便于空气的流动,中间燃火,上部有烟囱将烟雾送到屋外。炭块燃烧,火被驯服,在炉膛内不断释放着光和热。炉子整体呈圆柱状,上面有挡板,挡板上有三个圆孔,孔上有盖,推开盖子,火焰就小小的探出了头,把水壶或者其它放上去,就随时随地就有温热的东西吃了。
“这个东西不错,感觉整个屋子都热起来了。”焦证德眼睛滴溜溜转,已经想着怎么磨王爷,怎么着也要给自己的二营弄上几个吧。
孟随文雅地笑问“这也是杨公子的注意”
“那是自然。”沈千户与有荣焉,果然是自己看重的人。
焦孟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看把咱沈千户得意的,好似当初时时提防的杨久的不是他一样。
炉子上的水开了,蒸汽袅袅,迷蒙了几人的眼,孟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