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自己曾经因为大意犯下过错, 如今绝不能继续
赵恒略一沉吟, 便叫人暗中盯着郭赛, 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那人点头去了, 不多时又进来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人, “大当家的,托镖那老头儿甚是警觉,一路上换了好几回装扮, 又故意绕路,兄弟们跟了好久才窥得端倪。那人原来是沂源府下宿州知州朱琦亦的管家。兄弟们又暗中打探,发现此次护送的母子三人与那朱琦亦的家眷十分相似,那管家又没有婆娘,想来错不了。”
“朱琦亦知道此事么”
“知道, 那管家回去之后就被叫去朱琦亦的书房待了许久。”
赵恒听后沉默良久, 手指不断敲打着椅子扶手,心中瞬间涌过无数个念头。
之前他就觉得此事有蹊跷,可年底事多,怕有人调虎离山,郭赛又不定什么时候发作,只好留下坐镇。
宿州知州的家眷
宿州在沂源府府城以北, 盛产铁矿, 经济颇为繁荣, 又因地形复杂, 钱财富贵迷人心, 私下买卖、明暗逐利之事时有发生,监管困难,常有官员死于非命,乃是官场众人争相逃离的所在。那朱琦亦却在宿州知州的位置上一待六年,两袖清风,结结实实是个好官。
去年来了一位新知府徐潇严,辖下大部分知州也早就或升或降,陆续离去,然而朱琦亦却留下了
来报信的人等了好久,才听大当家说了个地址,“你先不要回去了,让小武替你,你即刻带一队精壮的弟兄奔赴此地,听任二当家他们调派。沿途有他们留下的镖局记号,暂时不要打出镖局旗号,不要迟疑,即刻出发”
朱琦亦一反常态的将自己的家眷送走,必然不是什么好事,须得以防万一。
那人领命而去,赵恒又立即回了飞鸽传书,想了一回,决定亲自去会会朱琦亦。
既然已经接了这趟镖,那么只要对方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他就必须保下来
不过出门之前,他还想去见个人。
赵恒过去的时候,胭脂正对着一桌子布料犯愁。
料子都是好料子,不过也恰恰因为是好料子,她反而不敢下手了。
她的女红本就不算出色,迄今为止也只动过棉布。棉布皮实,便是缝的不好,说拆了重缝也就拆了。可这样细密柔软的绸缎,一旦拆了就是个大窟窿,整块料子就算废了。
“大哥怎么在外头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胭脂眼角的余光才注意到赵恒的存在,忙请他进来,“可是找四姐么还是虎子那头有什么事”
“无事,”赵恒笑了笑,自己捡了靠门的凳子坐下,“我要出门见个人,约莫天不得回,近来忙得很,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走之前先瞧瞧你。这几日还好”
胭脂说“挺好的,四姐十分照顾我,倒是大哥瞧着瘦了些,可见是累狠了。如今又要出门,千万注意身子。”
赵恒一一应了,莲花上来倒茶,赵恒顺便问了她家里人的情况,莲花规规矩矩的答了,很是感激不尽。
稍后莲花退下去,赵恒瞥见桌上的布料,眉头稍稍挑高了一点,胭脂顺着他的视线看了,有些不好意思,顺手叠了起来。
“这是前儿四姐的一位挚友给她的,她着意送了我许多,我正束手无策呢。”
挚友
赵恒有些心虚的喝了口茶,又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不喜欢么”
“都是好东西,哪里会不喜欢”胭脂笑道“只是我手艺不佳,怕糟蹋了好东西。”
“我却觉得你手艺很不错,何须妄自菲薄”赵恒忽然接了句,胭脂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竟然是自己之前做的外袍。
以前没见识也就罢了,可最近她逛了好些店铺,又在香粉宅那里接触了许多贵妇人,着实看见许多精致的不像话的针线活儿,如今再调转回头看自己的手艺怎么这样惨不忍睹
“也就是大哥不嫌弃罢了,”胭脂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粗糙的针线”
因为是你做的呀,赵恒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又觉得可能屋里的火烧的旺了些,便又喝了口茶。
“若是不耐烦做这些,叫四妹陪你去找个裁缝也就是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何苦为了些许小事徒增烦恼”
胭脂给他说笑了,恰如外头怒放的梅花,美艳中透着几分清丽,“大哥莫要取笑,不过小打小闹罢了,什么大事,到叫我怪不好意思的。罢了,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倒总说这些鸡毛蒜皮的话。”
“无妨,你说就好,我倒觉得怪有趣。”赵恒微微笑了下,眼神十分柔和。
他是这么说,胭脂却不愿意再拿着女孩儿间的琐碎烦他,便绞尽脑汁的问了许多镖局过往的事迹。
她是真想知道,而赵恒也愿意说,两人你来我往的,伙计过来报说马匹行囊准备好了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大哥快走吧,天色不早了,别错过宿头。”胭脂主动起身相送。
赵恒点点头,走到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