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要起谢恩,天子俯按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好好养伤,其他的不必再管。”
沈珏低头,温驯地说一声“是”。
皇帝看皇后一,道“皇后走吧,你我也不好打扰韶卿养伤。”
皇后点点头,她虽则想留下同沈珏说几句话,但儿子同元羲的官司还着陛下裁决,她还是更挂心儿子的情况。
皇后最后看侄子一,道“你缺么,着人同姑母说,可别委屈自己。”
安抚过沈珏,这对世上最尊贵的夫妻便一同离去。
那死去之人的尸体已着人抬下去,天子的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羲,你说”
元羲一下子便跪下,急急道“父皇,皇弟边之人说儿臣要谋逆,儿臣绝不敢担此杀无赦之罪,还请父皇明鉴或许一开始就是儿臣错,儿臣不该劝皇弟放过那怀孕的母鹿。是儿臣那母鹿大着肚子跪在儿臣面前,肚皮上一突一突,里头还有小鹿,便心生恻隐。又想着父皇昨日的教诲,故而才勉力一劝。”
说到这里,她激起“哪成皇弟边有人趁机放冷箭。儿臣的侍女阻挡之下,那箭却还是射中儿臣的发髻。儿臣边的人为护儿臣,便执剑戒备起。却被皇弟边之人说成欲造反。父皇明鉴,儿臣及边之人绝无此意。”
天子听,眉头一蹙,却是伸手摸摸元羲半挽起的长发,安抚道“朕道,不着急,慢慢说。”
元羲忙点点头,抚抚心口,缓缓道“当时儿臣受冷箭,又被扣上造反谋逆的大罪,儿臣边之人便与之争执起。儿臣想活捉那放冷箭之人交父皇夺,想着便是刺客也该细细审问,许有同党也未可。皇弟却下令死生不。那人不为何突
然向儿臣请罪只说自己不是刺客,求儿臣绕过他的家人,之后便当着众人的面自裁。再后,皇弟又突然欲置那怀孕的母鹿于死地,儿臣劝他此事该陛下圣裁,他却突然张弓引箭对着儿臣”
说到这里,她似乎心有余悸,看一旁的大皇子一,又猛地别开。
大皇子被她这么一看,心中一急,大声喊道“皇姐”
他本能地觉得该阻止她说下去。
元羲拉着天子的袖子,哀哀道“父皇”
天子看儿子一,淡淡道“让你皇姐说完。”
大皇子心中一凉,一旁他母后却牵起他的手。
元羲便继续说道“这时,沈大人出在儿臣后,问我们在做么,皇弟执着箭矢与沈大人打招呼,后的事发生得快,似乎只一瞬间,沈大人便被箭射伤。”
她说到后,已不再添加无谓的言辞,只寥寥数语,却是条理清楚,细节到位。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精准地复述当时当地所发生的事。
此事大致情况,天子已从旁人那里解个大致,如今叫元羲说,是想要个当事人的说法。
天子听罢这话,不予置评,又问自己儿子“你皇姐所言,可有错漏”
有没有说错的,你可以改,有没有说漏的,你可以补充。这是给你的机会。
大皇子低着头,轻声道“是皇姐的侍女一直说有刺客,儿臣怕刺客惊扰父皇,便想着死活不,拿下他最要紧。不曾想他畏罪自尽。”
如今这情况,必是要把一切都推到那死人头上的。
天子眉头蹙起,猛地拍桌案,厉声问道“你拿箭对着你皇姐”
大皇子被吓一跳,一时愣怔不言。沈皇后上前柔声道“陛下息怒,今日林中既出刺客,沛儿也是受惊吓。不若慢慢问,把事情问清楚要紧,也别把孩子问急。”
天子哼一声,却也缓语气道“你可想清楚,你那时当真把箭对着你皇姐”
这同室操戈的戏码,历朝历的皇室都不缺,但那大多是为帝位相争。如今,大皇子才一岁,为争一只猎物,便拿兵器对着自己的皇姐,这传出去,必落个残暴不仁的
名声。
元羲也看向他,想着他会如何回答。
大皇子张张口,终是说出之前他母后给他准备的说辞“儿臣听得那边有静,以为是有其他刺客或是野兽么的,故而张弓,当时我只想着保护皇姐,不想却叫皇姐误会。”
是这样,就是这样,他在心里暗暗说道。他是想保护她,不是想威慑她,更不是想杀她。
他同表哥一般,心良苦,是皇姐她误会他。
元羲她听这话,只笑笑,轻叹道“原如此。”
撒谎。
不过宫里的孩子,撒谎几乎算是天生的才能。
大皇子听她的叹息之言,露出诚恳的微笑,点点头道“是啊,后才发那是表哥。一场误会。”
天子便又问“那你为何伤你表哥”
一回生二回熟,只听他道“儿臣那时受惊吓,表哥出后就拿箭指着我,我一惊之下那箭便射出去。”
“后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