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如果不是我,她和祝叔叔也不会死。也许,他们就能幸福平安的出宫。或许,她也会怪我”
汪听雪抬手覆住了他的手,“然而在她心里,你是她和小掌柜的儿子,是他们爱的结晶。”
这一刻,容承衍填上了最后一朵花,看着他上方炫目的寒梅图,汪听雪心中百感交集,原来,他迟迟不能填满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心中的心结吗
郁结自己是亲人横死的诱因真是真是让人心疼的原因啊。
汪听雪踮起脚吻住了他,她第一次这么的主动,她怜爱的舔吻着他,仿佛要借此说出心中的百转千回。
容承衍反手同汪听雪十指紧扣,张唇加深了这个吻,气息交换间,他沙哑的低语道“听雪,我现在觉得好感激。”
汪听雪樱唇微翘,纤浓的羽睫一眨一眨的触着他,“感激什么”
他笑了笑,“感激我能长大,感激元宵节那晚在窗前看见了你,感激”
“喂什么叫元宵节看到我,我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苏会长办的茶商大会吗”
看着妻子因为惊讶而圆睁的眼,容承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抬手打横抱起了汪听雪。
“你猜”
汪听雪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让我想想,所以,你就是那个帮穆元恢复记忆的故人,唉你这家伙,真的藏很深啊。”
她伸出小手轻拧容承衍的耳朵,“还有呢你还在哪见过我”
容承衍小声的回来一句,引来汪听雪的惊呼,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廊腰缦回的碧树繁花里。
番外
承安五年
陛下励精图治,躬勤政事。登基短短五年来,不仅整饬纲纪,更任贤革新,抚定内外,一时间国朝上下政通人和,越发显现出海晏河清的盛世之景。
然而民间流传最广的,还是陛下的专情。随着边事的平定,很快就有大臣上书请陛下采选秀女填充后宫,以便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事却引起了陛下的勃然大怒,不仅劈面怒斥这些大臣只知媚上,更公然下诏,表示自己与皇后情深意笃,誓终生不置嫔御,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然而一直隐于深宫的汪皇后,却并非众人想象中的祸国妖姬。
承安二年,陛下突染急症,昏迷不醒,蛰伏了两年多的南党余孽趁机发难,试图拱立幽禁于皇陵的先帝二子。
此时尚怀有身孕的汪皇后临危受难,不仅临朝摄政,更靠着出色的政治手腕将风波一一平息。
事后有大臣向皇上谏言“汪皇后足智多谋,恐有吕霍之风。”
皇上不仅当即贬黜了这位大臣,更坦言皇后于朕,乃水之于鱼,鱼不可一日无水,朕亦不可一日无皇后。
帝后之间的鹣鲽情深为雄才伟略的一代明君容安帝的人生增添了不少绮丽浪漫,然而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阿裕,你母后呢”
炎炎夏日,交泰殿里却清幽安静,半卷的珠帘掩映着窗外横斜的竹影,掐丝鎏金的宝盆里立着半人高的冰山,散发着丝丝凉意。
靠坐在雪青色弹墨引枕上拼着七巧板的幼童抬眼看了看正在擦汗的父皇,嘟了嘟嘴回道“母后说身边两位姑姑今日出嫁,她要过去添妆,今夜就住在小院了,还说她明日就回来,要父皇不要去找她。”
容承衍闻言心中一动,小院莫非她消气了,又想玩那个了
他看了看专心致志的儿子,清咳了几声,“你父皇我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今夜就不回交泰殿了,你一会要按时睡觉,不许吵闹。”
快步走出交泰殿,容承衍的心中却满是激动,他甚至连回屋换衣服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便匆匆上了华盖马车。
一路赶到西二坊的小院时,正是一天中日头最足的午后,炎炎烈日灼烤着大地,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便只听得见夏蝉有气无力的呻吟。
容承衍大步进了小院,然而除了守在门外的守卫,院中却空无一人,
“娘娘呢”
留守在房中的老妈妈见陛下来了,连忙躬着身回道“娘娘去两位姑娘的新房暖房了,恐怕一时不能回来,陛下可要老奴去催”
容承衍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哦,对了,替朕将浴房准备好。”
很快就有两个高大的侍卫搬着冰盆进屋,容承衍起身开了花梨木衣柜,看着颜色各异的长衫,很快挑中了一件杏黄底的杭绸直缀。
他进浴室清洗了一番,换上新衣,等了又等,又始终不见汪听雪回来,自己倒躺在榻上睡着了。
容承衍是被额间似有若无的轻抚唤醒的,已经沐浴过的汪听雪穿着轻薄的白底湘绣桃花裙半倚在榻边,正含笑的看着他。
他眨了眨眼,一把抓住眼前柔嫩的小手,“雪娘,你可是愿意从我了”
汪听雪一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眼前面露痴迷的容承衍,她一下子抽回了手,正色道“死心吧,奴家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你这抢夺民女的登徒子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