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说, “明天给你烤。
玻璃罐滚到床上,江棠承扑进江来怀里“爸爸真好
江来抚摸小孩柔软的后背,安静一会儿忽然叫他 “崽惠。”
江棠承 “嗯”
江来顿了顿 “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
为什么呀江棠承问。
江来无声叹息 “因为我是你爸爸。你想叫爸爸就叫爸爸,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想。
“你只需要记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你重要。”
江棠承眼睛突然就红了,眼眶慢慢蓄起泪,他拼命忍着,但细微发着抖的身体还是泄露了真实情绪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江来在小孩头发上亲了
亲, “爸爸爱你。”
房间的灯灭了,江来拥着江棠承入睡。小孩闭着眼,眼眶还有些红,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江来望向漆黑的虚空,难以入眠。
夜风在窗外低喃。月落日升,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梁松在凌晨三点时结束手术,从手术室推出来后被送进加护病房,观察后情况稳定的话隔天就能转进普通病房。
秦郁上一夜没睡。梁松妻子抵达后,他先安慰对方,又在附近找了间酒店安顿好这位师母。刚回医院,刘制片就过来问他剧组该怎么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走廊,秦郁上站在光里,眼底两团乌青,下巴冒出青茬,脸依旧是帅的,微眯起眼的小动作还让他多了点生人勿近的气势。
他耐着性子说 “剧组怎么样轮不到我管。
刘制片也为难,剧组大小事务都是导演定夺,只是梁松突然晕倒,手术后肯定要住院,停工是避免不了了。
那剧组一大帮人是原地待命还是就地解散
原地待命什么时候能复工
场地的租金,设备的租借,更何况还有一大群人的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要花钱
秦郁上说 “梁导虽然住院,不是还有副导演。”
刘制片为难 “那两个副导演做不了主啊。”
秦郁上看着他 “你觉得我一个特邀演员能做的了主”
能刘制片立刻点头,就冲秦郁上昨天在包间的那股气势,绝对能做主。
秦郁上不想多谈 “闻绍来了,你去问他吧。”
刘制片苦着脸 “那今天呢,今天不开工我怎么跟其他人”
秦郁上看出他实在为难,想了想 “就说梁导对剧本不满意,编剧需要临时改剧本,先停工一天。
上午十点左右梁松苏醒,状况比预想要好,晚上就转到普通病房,梁松的妻子坚持留在病房陪护,让秦郁上回去休息。
剧组酒店有点远,秦郁上懒得折腾,也在附近开了间房,终于能洗澡刮胡子,换上小周送来的干净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被揉成一团塞进脏衣袋里,唯独江来那件外套被挂了起来。秦郁上睡了一觉
,大概疲惫至极,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梁松已经醒了。
秦郁上进病房时,梁松坐在摇起的病床上,看上去精神不错,正在点菜。要豆浆不要豆腐脑,如果有油饼就来俩。
师母无语 “作吧你,大夫说你只能喝米汤。
医院食堂都有得卖,师母对秦郁上说 “小秦,你陪他会儿,我去买早饭。”
“我去吧。”秦郁上想站起来,又被师母按住。
师母关门离开,梁松这才露出点疲惫神色,往后靠在枕头上。
秦郁上问 “老师,感觉怎么样”
梁松脸色有点白,声音也不似从前洪亮如钟 “老了。”
您不是老了。”秦郁上不赞同, “只是得少抽烟喝酒,油腻的东西也得少吃。
这话梁松老婆已经念叨了一晚上,他不敢在妻子面前唱反调,只能对秦郁上抱怨 “我就这么点爱好,白天拍戏,晚上喝酒,我都这么过了十几年,突然不让我喝,那我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人是固执的动物,秦郁上也不指望三言两语就能让梁松改变多年习惯。病房安静一阵,梁松说 “其实我什么也不想吃,我故意让你师母出去的。秦郁上猜想他有话要说 “您想跟我说什么”
梁松叹了口气,动了动手指头上的心电监护夹 “我这手术,至少半个月才能出院,出院后也要修养一阵,继续呆在剧组是不可能了。但分秒这部剧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作品,更是很多人的心血,剧组不能没有导演,我想了想,打算推荐你。
秦郁上不动声色听着,听完笑着说“老师,你太抬举我。我演戏还凑合,做导演我”
“你什么”梁松打断,掌眼瞪他,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行你只要说出做导演我不行这几个字,我立马闭嘴,刚才的话我就当没说过。
秦郁上闭口不言。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你行不行,我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