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低头轻笑了一声,笑声很低,和着钢琴曲,倒有些缱绻的暧昧。
“笑什么”秦雾好奇。
许嘉年很少真心实意地笑,她是知道的。
“比较开心。”许嘉年说。
“为什么开心”秦雾继续问。
许嘉年说话说半截,就是在等秦雾问他,多听听她的声音。
她沉默寡言,让她说话太难了。
“开心我能作为你的作品去参加这么重要的比赛。”许嘉年声音淡淡,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秦雾手中的叉子碰撞到碗沿,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悦耳。
“是项老挑的。”秦雾语气慌乱。
“如果你来挑,你会挑我这张吗”许嘉年忽然问。
“以人为主体的作品是比较好获奖啦”秦雾顾左右而言他。
她就只拍过许嘉年这么一个人。
许嘉年没有再追问,因为秦雾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两人对坐吃着菜,除却偶尔的餐具碰撞声之外,很安静。
而不远处桌子上,却发出了“当啷”的一道清脆声响。
“不吃了。”朱朝华将手中餐具一丢,越吃越觉得吃不出味道来。
“还有几道菜没上。”秦先不知道朱朝华在气什么。
朱朝华第一次埋怨秦漪露“漪露,我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你姐是个没有心的,养不熟的,你下次就不要巴巴贴上去,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人家正吊着启盛集团的许总,哪里有空理你”朱朝华语气酸酸的。
秦雾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她对朱朝华的厌恶和不屑,她看不惯秦雾,两人天生不对付。
朱朝华当然不希望秦雾过得好。
“可是但是”秦漪露拧起了秀气的眉。
“不吃了,结账,回家。”朱朝华站起身来。
秦先匆匆把桌上的煎羊排塞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结账,那就结账。”
如果秦雾不
在,这三人俨然就是一个融洽的三口之家。
侍应生迎了上来,鞠了一躬说道“不用结账了。”
“啊”朱朝华疑惑问了一句。
“许总说这桌的消费他买单了。”侍应生礼貌说道。
朱朝华更气了,那个许嘉年什么意思看不起他们吗这是在施舍吗
他们家怎么可能连餐钱都付不起
“走吧走吧。”秦先扯了她一下。
秦漪露被朱朝华紧紧拉着走,她扭头朝秦雾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下颌微微扬起,姿态端庄安静,唇边有极轻极淡的浅笑。
是秦雾从来没在她面前,或是在家里人面前露出的表情。
秦漪露觉得好失落好失落。
秦先与朱朝华都刻意忽略秦雾的存在。
因为她的存在,无不在提醒他们当年做过怎样违背道德的事。
但秦漪露没办法忽视秦雾。
秦漪露轻轻闭上了双眼,被朱朝华扯了一下“漪露,你发什么呆,快走了。”
不走,等着秦雾再出来看笑话吗
秦雾在饭桌上,很快将家里事忘到了脑后。
她能够很快将不愉快的事情忘记。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曾经笨拙追求的东西,她已经不想要了。
她拿餐巾细细擦了嘴,这才站起身来,与许嘉年一道离开餐厅。
经过餐厅大堂的时候,那水晶灯下钢琴边的钢琴师泄愤似的在黑白琴键上重重敲了两下,尾奏铿锵。
“钢琴师脾气真好。”秦雾由衷感慨。
许嘉年侧过头,看了眼正在将戒指与表重新安回手上的钢琴师。
“是挺好。”他附和。
主要是给得够多。
秦雾跟他一起沿着河边的栈道回家。
没有很远,步行的性价比大于乘坐交通工具。
餐厅的选址亦是许嘉年的小心机,如果走路的话,就会多出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来。
秦雾看着泛青色的河面,傍晚的风拂过面颊,是凉的,让她冷静了些许。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跟许嘉年吃饭的目的。
她是来说清楚,斩断二人关系的。
方才在知晓许嘉年真正身份之后,她这念头更加清晰且明确了。
他那么优秀那么好,怎
么可能吊死在自己这棵树上。
因为一时的好奇与新鲜的好感终究会因时间的流逝与了解的深入趋于平淡。
她不想被抛弃,连一丝的可能性都要掐断。
只要不投入他人怀抱,她就永远不可能被丢下。
秦雾一向觉得,心中的那根丝线,如果不要记挂着一些人或者事物,便不会时不时因为心绪的起伏而扯着疼。
即便将之斩断的时候,会很难受,但她害怕陷入情感反复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