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齐奚说着就叹气,好气又好笑,“你都不知道,他是爱讨好,爱献殷勤,上早朝前衣裳也没穿好就给我那些花儿浇水,先前就浇死了不少,公公们可没少跟他说让他少浇点,可他这块忘性大,浇过一轮的又要再浇一轮,公公们提醒他,他还振振有词,说他记得的才对,这不,前两天把我养的迎夏花浇死了,根都烂了。”
谢慧齐眯眼“嗯”
了一声,低头拿手指轻弹了下女儿的小脸蛋,“你应不是没事就围着那些花盆打转罢”
“嗯”
这下换齐奚不解,抬头看母亲,然后点点头。
“浇死点,你不就少养点了”
精力也就放到他身上去了。
齐奚这才领会过来,更是哭笑不得,“不会罢”
她嘟嘟哥哥没这般幼稚罢
“不要太看得起正迷恋你的男人的脑子,”
国公夫人淡淡道,“当年你阿父看我新鲜时,我就是指鹿为马,他也能面不改色点头。”
齐奚这才咋舌不已,又是忍不住笑,“现在看你也还是新鲜的了。”
“不了,”国公夫人说起这个也还是淡然,“他现在冷落我,我要是多看他一眼,他还要摆脸色给我看。”
齐奚笑个不停,脸颊因此都红了,还不忘为父亲说话,“阿父才不是,他只是,只是”
齐奚说着轻咳了一声,才道,“他只是先下手为强,想在你说道他之前,先把你给唬住了。”
“懂的还挺多的,”国公夫人低下头稀奇地看着女儿水汪汪的眼睛,道,“这是谁的经验呀”
齐奚脸更红了,这点她倒是像足了她阿父,她也不是做什么事理都在她这边,但她聪明啊,也确实是仗着表哥喜欢她,看事情一不对头,往往也是先下手为强,还让表哥怪愧疚的。
自己教大的女儿,谢慧齐岂能不懂她她四个儿女当中,也就小儿子是真正的外强中干了,另那三个,从老大到老三,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女儿红着脸不说话,谢慧齐身为皇帝表伯母,怎么说也是与其母交好的人,这时候见女儿脸臊得通红,也是知她这小女儿没少欺负她表哥的,不由无奈道,“你也别欺负得他太过了。”
“我知道的,”齐奚脸蛋红红地点头,她是知道分寸的,也道,“表哥心里也有数的,就是不爱跟我计较。”
是真的把命运交到了他手里,齐奚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还能有这么多的快乐。
即便是斗个嘴,说道两句闲话,哪怕是一同看两页书,都是极大的欢喜。
“嗯。”小儿女相处自有他们的道,谢慧齐从不喜爱对小辈们自己的事情评头论足,她也只有在他们需要她引导的时候说道一二,这时便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阿娘”齐奚此时的脸是红的,眼睛是亮的,嘴边全是笑。
谢慧齐默默无声地看着她。
“我现在很好,”齐奚拉着母亲的手放到心口,笑着道,“是真的很好。”
谢慧齐心中酸涩,嘴间笑叹了口气,把女儿搂到怀里抱得紧紧的,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好,每天都要活得高高兴兴的。”
生命那么短,知道归期,就更应该把每天都过得好好的。
这厢珠玉院的人也一道去了国公府安排的女客院稍作歇息,国公府晚上还有晚宴,这晚宴摆在了国公府中的武场内,男客女客分坐两边。
虽说是坐在两头,但这也是露脸的机会。
来的夫人们有那脑子特别灵活的,早作打算衣裳都多备了两身来,晚上还可换身最打眼的置身于夜宴,但有也过半是未作这准备的,午歇时忍不住去问长公子夫人可否能差下人回去一趟,可允出进,得知出去了再不能进来,遂这午歇也是歇不下去了,知道长公子夫人那无望,也是不再去客套,回了自己的客房想着从衣物首饰下作新花样。
尤其是那些带了女儿来的夫人且未做好充足准备的,连丫鬟头上的彩带都扯了下来,想把女儿打扮得更花枝招展些。
谢慧齐这抱着女儿刚闭眼歇了一会,今日留在她身边的红姑就急急来报了,说是本家的夫人求到门上来,想跟夫人求身二小姐的衣裳。
齐奚的衣裳倒是样样都是极其别致精美,在打扮女儿这事上,谢慧齐向来很舍得下手,再则国公府名下就有不少布庄绣庄,这些庄铺打版做裳的时候都是按着二小姐的身姿来的,齐奚现在便是连三十岁时要穿的衣裳都有好几十套,现都置于她的院子的柜中。
谢慧齐也不吝啬这一两套衣裳,但有一就有二,再则这也是女儿的衣裳,便拍醒怀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儿,问她,“你水婶娘想朝你借身衣裳给你莲妹子穿,你看如何”
“家中不是有给她们的”齐奚清醒了些,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道。
“许是觉得不够好。”
“不给。”齐奚想也没想就摇头道,这时她坐了起来,靠在了这时走过的红姑竖在她背后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