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
那是生与死的距离。
巨大的爆炸声彻底将整个埋在污泥之下的巴德尔贫民窟暴露了出来,就仿佛是在黎明下的一滩烂肉。
而这样的声音也惊动到了周围的人,无论是卖笑的妓女,还是那些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藏着匕首的混混,都转过了头。
他们都在慢慢的朝那里聚拢。
他们过着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巴德尔贫民窟比起其它地方的底层地段而言,没有那么的糟糕,起码那些让人极具激起肾上激素的血腥与死亡是比较少见的。
所以,他们都以贪婪的神态注视着那窜起的火,倾听着那藏在火焰之中的,不断嗷嚎的惨叫。
那里面似乎有一个男人,那声音似乎也很熟悉,好像是管辖第七街的光头亚当。
然而那又如何呢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少年在火势燃起的前一刻,就这样捂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尽可能的让自己离那个地方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终倒在了地上。
冲天的火光慢慢的笼罩着这间屋子,火势凶猛到就连这一方的天空,仿佛也被红色的火灼烧吞噬着。
而直到火焰燃烧到了这一刻,周围的人才意识到了什么。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fuck,我早就说了,就不应该租在这样的地方我的酒箱我的曼陀罗,fuck”
难道就要结束在这里了吗
苏锐觉得自己的视野在猛烈的晃动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遏制着自己的脖颈。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要感谢那个身为妓女的母亲。
要不是因为烂赌,欠了一笔不小的钱,苏锐在巴德尔工厂做童工的时候,也受到了工头的“特殊照顾”。
寒冷刺骨的冰水,鞭子的抽打也让他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这一种能力,能够针对在这个世界里的异兽,起到类似于蛊惑的作用。
但是,也许是因为苏锐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在自己偷偷逃入森林之中所做的几次试验之中,他就发现,他的能力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就像在刚刚的战斗之中,苏锐尝试性的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去侵占那一头高加索犬的意识,剥夺白人大汉对高加索犬的控制。
过程非常的顺利,只是在最后出现了些许意外。
高加索犬生性凶猛,在最后挣脱了苏锐对其意识的控制之后,那尖利的獠牙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苏锐的左肩之中。
不过,苏锐也对其早有防备,高加索犬最害怕的就是烈火和强光,因此,他点燃了早早就准备好的埋在底下的火药。
只是苏锐撤离的时间并没有恰好,他算计了很多,却独独忘记算计这一具已经过分虚弱的身躯,能不能精准的把每一个计划,都分秒不漏的做好。
他撤离的速度太晚,爆炸的灼烧,再加上肩部的伤口,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思绪慢慢抽回,苏锐又闭上了眼睛。
难道,就结束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幽冷的声音慢慢的钻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苏锐的灵魂就仿佛是抽离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回到了那一天,他的意识彻底清醒的那一天。
同样是无助的哭喊,同样是喧嚣的四周,苏锐父亲的心腹轻轻低头,露出了一张苍白冰冷的脸,深棕色的头发微微垂落着,将他那刚毅到显得无趣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些许。
他掏出了一枚金色的怀表。
“马西莎小姐,教父大人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很抱歉,我可以放过你,但是,这个孩子,不行。”
“这个孩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上帝决定好了他的命运他注定要被处理掉。”
“何况是妓女的孩子。”
画面紧接着飞速的倒转,在朦胧的意识之中,苏锐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这是在做梦吗这是梦魇么”
苏锐喃喃自语了起来。
似乎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看到让自己印象最为深刻的人,可能是因为恨,也可能是因为爱,或者是什么其他情绪。
画面之中,那个人一半的身影都被黑影所遮盖,苏锐只能看到一只露在外面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搭在高椅把手之上。
那个人
苏锐慢慢的睁大了眼睛。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大脑皮层升腾起了一种触电一般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灵感应。
那个人是
高椅之上,那个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微微挑起,似乎是在逗弄着什么东西,带着几分惫懒和属于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一只黑色的猫轻轻的依靠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