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听了这番话却是忽的变了脸色,反而背过身去了。
菖蒲再一看,黛玉正拿着帕子擦脸,想必是哭了。
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菖蒲有些无措的看向紫鹃,紫鹃对她招招手,两人走到帘子外头去,见黛玉没有注意到,这才对菖蒲道“你这话平日说倒也罢了,今日说,不是又伤她的心吗”
菖蒲道“这里头可是有什么缘由还请妹妹告诉我吧。”
菖蒲记得在陈景书的描述里,黛玉虽会闹些小性子,但也只是对真正亲近在意的人才会如此,且她虽看着柔弱,实际上却是最能打趣人的,拿人调侃起来,十个陈景书都得认输。
听着倒不像是个整日自怨自艾愁苦的人,今日怎么说了一句话就哭了呢。
紫鹃道“姐姐才来不知道,昨儿是宝姑娘的生辰,老太太疼爱她,给她做生日,又叫了一般小戏子来热闹,可谁知史大姑娘心直口快,见一个小戏子与姑娘有几分相似,便给说了出来。”
菖蒲听到这话冷笑道“恐怕还不仅仅是这样吧”
若真的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哪怕稍微过分些,黛玉当场不高兴也就罢了,并不是揪着不放的人,更不会今日听了菖蒲一句话就想到那事,竟忍不住哭了。
想必心里是极委屈的。
紫鹃一时迟疑,抬眼就看见菖蒲冷冷的盯着她“受人欺负一回不打回去,就得等着受第二回,受了也是白受着,林姑娘到底是主子要些脸面尊荣,不是什么话都好往外说的,她不说倒也罢了,你竟也不说,难道也是要你家姑娘白忍了这事”
说罢,指了指屋里。
紫鹃回头一看,见黛玉垂首拭泪,又想起昨日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黛玉,最无辜的人也是黛玉,可她却偏又是最不能发作的人,回过头见菖蒲看着她,便道“史大姑娘说了这话倒也罢了,她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只是散了席之后她又闹了一回,说什么她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他,使不得之类的话,叫人听见了,又是一番风言风语,明明姑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那小心眼的,好似是她欺负史大姑娘似的。”
菖蒲听到这番话,微微垂眸道“我知道了。”
紫鹃问道“姐姐可是要回陈大爷”
菖蒲道“大爷必定要问的,我怎么能不说,不过你放心,大爷做事有分寸的。”
紫鹃点点头,心想,陈大爷除了木头脑袋之外,其他倒是真的没见什么错的。
只是陈大爷到底是个爷们,又不像宝二爷一般整日在后宅里的,他也难管这事呀。
虽这么想着,还是与菖蒲一起哄了黛玉,又说了几句话才好。
菖蒲回去也未停留,直接去找陈景书回话了。
这还了得了
如今贾府上下谁不知道黛玉是定了陈家的
拿着陈家的未来主母比戏子,比过了不仅不道歉,反而先一步闹起委屈来。
谁给她的脸面
这何止是拿黛玉取笑,这是拿着整个陈家的脸面取笑。
陈景书听完之后却问道“史家姑娘没道歉”
菖蒲道“大爷还不知道林姑娘的性子但凡给她道歉说几句好话的,她哪有揪着不放的事情”
陈景书听到这话冷笑“只是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史湘云拿黛玉比戏子,哪怕那戏子确实与黛玉有几分相似也不该说,她一个公侯之家出身的小姐难道不知道
哦,她心直口快,一时不备说了出来。
可若真是个心直口快毫无恶意的,说的时候一时口快,那口快之后呢说完了总该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吧若无恶意,说完就该主动道歉了,就算是好面子一时不说,心里也该有几分愧疚,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可史湘云却能说出什么小姐丫鬟之类的比喻来,闹着脾气说的那么大声音,说给谁听的
谁不知道林家的爵位早没了,黛玉又是父母双亡的孤女,要说小姐,史湘云自己才是正经的公侯小姐呢,何况她还有叔婶照顾。
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无心之过,到底有没有恶意,只看他在知道自己做错了之后是不是道歉,是不是弥补就明白了。
史湘云却是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黛玉的脸,事后又往她伤口上捅了一刀。
哼,公侯小姐。
菖蒲看着陈景书脸色不太好,不由道“虽说史家姑娘这事做的不对,但大爷也不好去找她计较呀。”
陈景书又不能冲进贾家的后院里找史湘云理论去。
陈景书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谁说我要跟一个小女孩计较了”
菖蒲不由惊讶道“大爷不管”
你那表情可不是不管的意思啊
陈景书道“我就算要管,也没得一个男人去找个小女孩闹起来的,那样难道就好看了姐姐且先去休息吧,今日也辛苦你了。”
等菖蒲走了,陈景书想了想,干脆去找了陈孝祖。
为了林家的家产,他们家这些日子没少和贾家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