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那人是我的儿媳妇,我们也要上船,要银子,你找她们要”,说着老虔婆把树皮样的手指,指向了柳娘子跟元昭。
元昭笑的越发讥讽,心叹老虔婆好大的脸。
边上的根生娘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深恨自己行动不隐秘,白白牵累了恩人遇到这一遭。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爱耍人玩,元昭还没有所表示,老虔婆的话音才落下,边上的人群里猛地又挤出一群人来。
那可真是的一大群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一共十几口人。
明明这群人自己连面都没见过,她根本就不认识,可是为首的那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抖着他的八字胡,也学着老虔婆的样子,抬手就指着船上的老爷子与船老大道。
“船家,船上那老爷子是吾的义父兼师傅,既然他都上船了,身为义子,吾自当服侍左右,吾也要带着家人上船,至于船资这小丫头定然是吾父亲的仆人,你问她要就是。”,说着这八字胡一抖衣袖,作势就要上船去。
元昭看了眼前的人,她完全震惊了。
艾玛唉,这人的脸更大
感情这丫的就是宋爷爷那恶徒吧
只是,这辣鸡货不是早就抛弃了宋爷爷,抢了宋爷爷的家产逃走了吗为何会流落在海边,如今还窝在这里
即便他带着老婆、小妾、孩子等等,拉拉杂杂一大家子人口巨多,可宋爷爷开着医馆几十年呢,老人家一辈子的家当都被恶徒抢了去,辣鸡不至于连着一百多两的银子也拿不出来吧
元昭根本不知道,恶徒离开了县城,走来海港这一路遇到的糟心事。
妻子小妾还有子子女女,那一个个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些小崽子们跟他们的老子娘一样的作死。
逃命的路上还要瞎讲究,结果好了,臭讲究引来了有心人,半路上把他们打劫一番,不要说带着的金银首饰了,就是代步的车马都被劫掠一空。
要不是他们随身还藏着些银票,要不是事发地隔着海港已经很近了,他们哪里会出现在此,不是路上饿死了,就是早就坐船离开了。
唯独眼下境遇尴尬,因为该死的船老大说了,他们可恶的不收银票,结果喽
元昭看着这一个两个的,脸都如此大,实在把自己当了号人物,她的面容一肃,只看向船老大,非常淡然的对人家道了句。
“伯伯,这些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如今世道乱,有人想活命,不惜乱认亲戚都是有可能的,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伯伯您看,他们这样的人,互相还不认识,您觉得他们能是我爷爷还有姨妈的家人吗”。
船老大这些日子在海港这边,自然也是看多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刚才老爷子领着面前孩子来的时候,他们的情况是怎样的,他自然看在眼中。
一群能把残废,把小孩,把妇孺抛弃的亲戚,便是真的,不要也罢。
如此想着,船老大也不多话,只笑呵呵的对元昭道“行了,伯伯知道了,你小丫头赶紧上船去吧,就差你们,小船就能出发了,赶紧去。”。
“谢谢伯伯。”,元昭小大人的朝着对方拱拱手,招呼着根生母子就朝着小船去,把身后老虔婆的疯狂怒骂,把辣鸡徒弟的猖狂叫嚣,把他们嫉妒到发狂的最后挣扎,统统抛诸脑后。
直到坐在了小船上,船儿荡漾在海面上,一点点往远处的大船去,元昭还能敏锐的听到岸上,两屋子的辣鸡在互相责怪,怨天尤人,疯狂放泼,回应他们的,却只有船老大永恒不变的一句,“抱歉,在下不认人,只认银子。”。
那一本正经的语气,元昭突然觉得船老大很可爱。
等元昭等人上了大船,被那位叫水生的青年,领着在船上得到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地界,她抱着怀里的弟弟安顿下来,盘坐在甲板上时,元昭不知道的是,在岸上,在一群船老大的跟前,又有一家五口来到了这里。
他们就是终于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却怎么都寻不到元昭的铁柱一家。
“铁柱他爹,俺们咋办”。
铁柱的爹,也就是元昭先前拉着问路的那位老实汉子,看着海面上渐渐起锚的船,最后咬咬牙。
“铁柱他娘,咱们也上船,听小恩人的口气,俺猜想,她肯定是要去福山的,那俺们也去福山要是运气好,今后俺们要是能碰到小恩人的话,俺们再还人家银钱。”。
“对,是这个话,俺们虽然穷,但也不能平白占人家的便宜,得人恩果千年记。”,铁柱娘还没说话,边上她扶着的老太太倒是先开了口。
铁柱娘当即也很是赞成的点头,回应婆母与自家男人的话,“成,铁柱他爹,就听你的。”。
最后这一家五口来到一条渔船的船老大跟前,这是他们先前就看好了,并且询问过的船家,他们村子里的几家富户都上了这条船了,铁柱爹就拿出元昭先前给的金子,成功的登上了出发前往福山的船。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