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弄干净,这么恶心,谁敢上啊”传来一个服务员的声音,谁都能对珍儿呼来喝去。
“是。”珍儿只得继续屏住呼吸干活,毕竟猪粪都不在话下了,害怕这些吗就当做是自己吐的吧。
干着脏活累活,如果不找点乐子还怎么活下去呢她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最爱的小曲,声音如此动听,比钢琴更清澈,比小提琴更悠扬,路过厕所的人都为之驻足,甚至循声望去,但他们发现是个扫厕所的丑女在自哼自唱,便失去了兴趣。
外面传来谢莹莹尴尬的歌声,不动听的声音中带着娇媚,正如女子一有媚态便加了三分。
声音也是相同的道理,更何况那帮醉醺醺的人根本不懂欣赏音乐,只会留恋美色,在这个灯红酒绿、嘈杂不堪的舞场里,没人听得清歌声,只有人盯着脸幻想。
“好,好”一阵熟悉的叫好声,对,是富二代张承的声音,这个久违的声音终于出现了,紧接着就是许多小弟跟着起哄的声音“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嫂子,嫂子”
莹莹应该是被起哄着下台敬酒了,珍儿也无心去看他们的你侬我侬,她只管扫着眼前的厕所,脏乱的地面在她看来就是谱曲的纸张,恶心的垃圾就是跳跃的音符,她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乱世之下,自娱自乐都不会,岂不是太无趣了。
她正唱得起劲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眼前,潜意识里她意识到这个高大儒雅的形象下暗藏着令人捉摸不定、内含阴险的心。
她转身望向他的背影,果然是他,花花公子张承,这一世的他与前世一模一样,连走路的习惯也没变,大步流星、甩甩衣袖,潇洒风流、毫不留恋。
切,看你能得意多久
她并未停下歌声,反而越唱越响,忽然她想起张承最喜欢点谢莹莹那首你的温柔,马上转而唱起这首,温婉宜人,仿佛一个暗恋对方的女生娓娓道来,含情脉脉的眼神早已流露在歌声中,不知道这波粉红泡泡能不能戳中他的心。
她表面上全神贯注地拖着地,实则漫不经心,早已将大半的心思放在歌唱和警惕张承一举一动的余光中。
她想起前世张承听见自己温柔动人的歌声,确实驻足聆听,并渴望一见歌者,然而当他的目光触碰到她薄弱的脸颊时,动情的嘴角刚要开启情话,就突然90度急转直下,扭头走开,他心里一定一直在骂不争气的耳朵,怎么听见了此等丑女的歌声还自以为寻到了枝头的鲜花,他发誓就算天天对着牡丹花听拉破车的声音,也不要对着一坨屎听黄鹂唱歌。
珍儿知道前世的一幕即将重演,不行,她一定得撩上张承,不然就查不出前世死因,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在这个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障眼法,对,如果能遮丑,就好了。她看到胸前的围巾,不薄不厚,正好朦胧。于是她双手一挥,将围巾折成三角形状蒙住半张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剩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妙哉妙哉。
张承走出里侧卫生间,到水池边洗手,果然朝歌声这边望来。
珍儿一边拖地,纱巾一边摆动,在昏暗的灯光下,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愈加浓烈,仿佛欲罢不能的美酒,让张承陶醉其中。
他边聆听边讶异于香云坊何时有这样一杯耐人寻味的美酒连扫厕所的女工都如此动人,他慢慢靠近珍儿,轻轻步履不想打断她的韵律。
忽然他抬起一只手想要触摸这璞玉般纯洁的新款歌女,没错,香云坊有扮仙女、扮猫妖、扮复古的,唯独没有扮女工的,这种创新激发了他的兴趣。
珍儿意识到被揭露的危险,赶紧停下歌声,警觉地转头看着他,他也停下脚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没事”她假装受宠若惊,毕竟豪门公子都喜欢柔弱、崇拜的女子。
“有什么事儿吗”她含情脉脉,故意秋波暗送。
“只是太动听了,多听了会儿。”他本能地回答,迅速被她的秋波电到,加上朦胧灯光营造的美感,他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比想要拥有谢莹莹更热切、更疯狂。但他又迅速回归理性,觉得自己太莽撞了,怎会如此低品位,看上一介女工
珍儿意识到自己卑微的身份,恐怕难以逾越这道鸿沟,能否得到张承垂青只能听天由命了不,珍儿经过上一世,她再也不信命,一切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本是大家闺秀,身世可怜,又不想卖身于此,只能寄人篱下干些粗活,直觉告诉我公子是个善良之人,所以告之,您别见笑。”她说完,又低下头,羞红脸。
“怎么会”张承的疑虑被打消后,心里忽然乐了起来,赶紧开始撩妹“难怪歌声如此动听,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珍儿暗自发笑,经过前世,她早已对张承的心思了如指掌,现在看来,想走出厕所指日可待了。
“我还得干活,不然会挨骂的,公子若有心,就帮我说说情,小女子改日将登台献唱报您大恩。”珍儿半蹲叩拜,显得十分淑女。
张承想伸手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