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粪还是小意思,她更担心的是猪儿会不会不欢迎她鸠占鹊巢,故意挑衅于是她警觉地抱住脑袋,生怕被猪蹄踢了,本能地在够得着的范围内搜索,却摸索不到任何可以防身的器具,眼下只能听天由命,祈祷猪儿是个友好的主儿了。
还好,不久就听见“哼哼”的打呼声,比肥胖病人的鼾声还响,猪儿总算睡着了,到底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这下,她才安心合上眼睛,准备休息会,纵使周围臭的窒息,她也睡了过去,因为这一天经历的事情都可以写一本了,满到她的脑容量已经不够用,必须整理下硬盘了。
她梦见自己回到那个小山村,见到了久违的母亲,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递上一块手帕,她来不及抬头,温暖的手已经托着手帕将她眼角的泪拭去,泪眼朦胧中她看清了他,李青竹,她正想说话,突然传来一阵特别响的猪叫。
“我得回去看看它们。”李青竹腼腆地笑着,转身离去,她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角,被猪叫吵醒。
她努力睁开眼睛,眼缝里挤进的是猪儿的身影,硕大而肥胖,半黑半白,看起来憨态可掬却似乎不那么友好,对着她不停嚎叫,带有防备性。
“别那么小气嘛,不就是借用了你的床嘛,让我睡一下怎么了你还拿我当马桶了呢。”她开玩笑地说,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苦中作乐了。
猪儿的叫声似乎轻了下来,用猪蹄踢了踢她的手,仿佛友好地握手,珍儿笑着提起一只手摸了摸猪脚“猪兄,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比你灵活。”
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猪粪,摸了摸头发,猪粪已经干结在发丝上,仿佛摩丝定了型,她赶紧跳起来“猪兄,失陪了,我得去打理打理,不然真怕连你都嫌弃我,晚上我还来这睡啊,给我留个位置哦,拜托了。”说着就跑出了猪圈,阳光照在她脏兮兮的脸上,仿佛被消毒一般神清气爽,然而厚重的猪粪让她觉得头脑发胀。
她跑到最近的河边,对着河水瞅了瞅自己的模样,叹气“叶珍儿,说好这一世要活出个人样的,怎么才刚来就把自己过成了猪。不过,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呢”
她毫不泄气地对着河水梳妆,先把脏手洗干净,再掬起一捧清水往脸上一泼,黑色的脸庞逐渐变得雪白起来,再把黏住的发丝一根根洗净理顺,万千发丝虽然难以料理,但是只要不慌不忙、足够耐心,终究能恢复原样,就像她的前世之谜一样,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对,再苦再难也不能放弃,她决定回香云坊。
她急匆匆地赶到香云坊,被服务员拦住“光叔说不准你再踏进香云坊半步。”
“不可能,我要见光叔。”珍儿嚷嚷着。
“别为难我,请回吧。”
“一定是莹莹捣的鬼,除非是光叔亲口说,不然我不信。”珍儿难过说着。
“昨天那事儿我都看到了,就算你是摇钱树,光叔也不敢要你啊。”
“不可能”珍儿突然大叫起来“我还欠光叔很大一笔钱呢,我今天是来还钱的,耽误了光叔的生意,你担待得起吗”
“真的”服务员开始迟疑。
“我就知道不是光叔的意思。”她趁服务员迟疑的时候,推开他,径直走进去“让开”
“哎,哎”服务员跟着后面,看见光叔迎面走来“光叔。”
珍儿扑通一下跪在光叔面前,吓了光叔一跳“这是干嘛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很有骨气的嘛。”
“我珍儿不求大红大紫,也不想让光叔为难,只是我来香港这么久,只有您最提携我,恳请光叔给我个机会报恩。”
“你走就是报恩了,快走吧”光叔叹气,准备转身回去。
“那我在你这白吃白喝、欠的钱怎么办”
“这”光叔迟疑了,“就当我倒霉吧”
“您是生意人,最懂生意,也从不做亏本生意,如果把我赶走,那就铁定是亏本生意啊,相反,如果留下我,我可以干粗活还债,如果运气好,等风头过去了,说不定还能帮您赚钱呢。”珍儿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光叔,“你算算这笔账合算。”
“好吧,那你就负责扫厕所和养猪吧,最近那头猪娘要生仔了,你就负责接生吧。”光叔敷衍地说着,以为她会知难而退。
“好,谢谢光叔。”珍儿竟然爽快答应了,光叔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心中暗暗觉得这个珍儿不简单,留着、说不定真能赚钱。
珍儿当即拿着扫帚到厕所里开始洗洗刷刷,先把厕所冲洗干净,再将地板拖得一尘不染,最后在水池里清理杂物,然而她抬头的瞬间看见了谢莹莹冷笑的面孔。
“原来你是要当洁厕头牌啊”莹莹哈哈大笑“那边有个客人吐了,快去清理清理。”
“是”珍儿被羞辱后还得强颜欢笑。
“哦对了,以后这种事儿,必须在我发现之前清理掉,不然我可以随时让你走人。”说完她扭着s形曲线的身材走了。
珍儿赶紧赶到舞池区,果然有个醉汉倒在地上,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