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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苗只是吓唬夏侯玄,他并没有真去德阳公主府。
他随身携带了大量缴获的战利品,自然要先送回家。如果带去德阳公主府,露了白,多少要割点肉。总不能嘴上把德阳公主当亲妈,有了好处却一毛不拔。
礼肯定要送,但那是他选择的结果,不会让德阳公主看到战利品的具体数额,不会产生心理落差。
不得不说,这笔战利品的数额不小。不知是为了跑官,还是什么原因,王机随身携带的财物多得吓人,总数超过千万。曹苗分了一半,粗粗估一下,也有五六百万。
这要是让德阳公主看到了,怎么也得送一百万,少了拿不出手。
可是对曹苗来说,眼下他还做不到这么大方。他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连王机都有三四十人的部曲、侍从,雍丘王府却只有几十个老弱病残,太寒酸。
所以,现在还不是撒币的时候,得省着点花。
曹苗绕了一个圈,从建春门进城,却没有去德阳公主府,而是来到清河公主府。比起德阳公主府,清河公主府更有排面,几乎占了半里,大门临街而开,不经里门出入,更方便避人耳目。
曹苗进城之后,就派阿虎先走一步,赶到清河公主府通报。等曹苗本人赶到时,已经有人在侧门等着,将曹苗直接引到后宅。夏侯懋正在堂上等着,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姑父。”曹苗上前施礼。
夏侯懋快步下堂,托住曹苗的手臂,有些急切的低声问道“允良,真的必须戒色百日才有效吗”
曹苗诧异的看了夏侯懋一眼。“姑父,你这气色不错啊,应该已经有效果了才对。”
“我不是说没效果。”夏侯懋不安的看着院门。“我是说,是不是必须戒色百日才行,差几天”
曹苗明白了,指指夏侯懋,嘿嘿坏笑起来,抱拳道“贺喜姑父,恭喜姑父。”
“贺喜他什么”随着一阵环珮清响,一个年近半百的贵妇走了进来。她挽着高髻,髻上插着金步摇,额头有花黄,满身着锦,双腕有玉镯,腰间带着不同样式的玉器,玉器随着她的步伐摇曳轻碰,丁当作响,富贵逼人。身后跟着四个锦衣侍女,个个身材高挑,相貌出众,只是神情清冷,看起来难以接近。
曹苗明白,这就是他的亲姑姑清河公主。虽然十多年没见,清河公主脸上已经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还是能依稀看到当年的影子。
“姑父,这是哪位姊姊”曹苗惊愕不已,两眼放光。“真好看。”
“姊姊”夏侯懋一脸懵逼。贵妇也愣住了,走到曹苗面前,保持着一丈距离,眼神狐疑的打量着曹苗。“允良,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不累啊。”曹苗眼神真诚。“姊姊是回来省亲的吗恕我愚钝,多年不见,忘了姊姊的名讳。”
夏侯懋和清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曹苗将清河公主当成了他们的某个女儿。清河公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走上前,伸手捏住曹苗的鼻子,轻轻晃了晃。“小竖子,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嘴这么甜什么姊姊,我是你姑母。”
“真的”曹苗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姑母,你是不是修仙了十几年都不见老。”
“真的吗”清河公主笑得更加灿烂,伸手轻抚脸庞。
“唉哟,这还能有假几位姊姊,你们说,公主是不是和十年前一样。”曹苗转向清河公主身后的四个美婢,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天真,眼神也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偷偷扫过美婢们的胸口。
四个美婢互相看看,也不知道曹苗是真瞎还是装瞎,却又不能说破,只好点头附和。清河公主听了,乐得合不拢嘴,挽着曹苗的手臂,将他拉到堂上入座。
“小竖子,是不是埋怨姑母没有去看你,一见面就拿姑母开心。”清河公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散去。“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尤其是你。姑母也是身不由己,没能关照你,你可千万不要埋怨姑母。谁让姑母是个妇人呢。先帝有诏,后宫不准干政,就连太皇太后都不能参与政事,姑母这个公主就更没用了。”
曹苗连忙摇手。“姑母可不能这么说。我听允恭说过,这些年,也就姑母心里还有我们父子。黄初四年,若不是姑母出手相助,只怕我父王已经被王机害死了,我一个病人,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他嘴上说得很轻松,脸上带笑,眼泪却涌了出来,沿着脸庞滑下,劫后余生的强颜欢笑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禁动容。
清河公主想起旧事,不由得潸然泪下,抱紧了曹苗,轻拍着曹苗的肩膀,泣不成声。“好了,好了,这些都过去了。允良,这次你们父子奉诏回京后,陛下对你父王甚是器重,接连几天的廷议都由你父王出面主持。你父王据理力争,有理有据,可是露了脸呢。”
曹苗暗自皱了皱眉。曹植主持廷议,与大臣据理力争这不是露脸,这是替皇帝挡刀吧。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立刻换了一副灿烂的笑脸。“姑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杀了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