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好了。权衡利弊,窦驰觉得自己无亏于大节,只是不想给人当枪使,就缩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然后继续缩着去了。
他这么缩,自然会一些旧族看不上眼,仕林里的风评也不好。好些姻亲也会劝他,窦家依然故我,渐渐与一些人产生了隔阂,却又被另一些人所接纳。比如唐仪,就觉得窦驰是个妙人儿,家里摆酒也会请他。
比如姜戎,觉得窦驰是个明白人,家中有事,也会下帖相邀。大明宫里,时常召他入宫伴驾从游。窦驰的官运比先前倒好上了许多。
窦驰却本份,做了吏部侍郎,上司眼瞅要退休说不定就死在任上了他还是对甘老先生十分尊敬,一点也不肯越俎代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这么怂到死。
对此,大家都很满意。
丁号就曾对颜神佑说过“娘娘的眼光真是老到,择了这么个佳婿。”
颜神佑笑道“娘娘的本事大着呢,寻常人看不出来的。能看得出来的,已经是人杰了。”
丁号被小捧一把,微有得意,唇上的胡须翘了两翘。说完了八卦,丁号才神神秘秘地问颜神佑“王芸的事情,就这么结章垣要怎么应付呢”
颜神佑冷笑道“我管他们去死”
丁号见她动怒了,连连摆手“制怒制怒心不静,必出纰漏。”
颜神佑道“还是要将石经勘刻完了,将国子学和太学给建起来才好说话的。”
丁号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两处学堂办起来,也要到明年了。章垣却是不好冷着的。”
颜神佑道“他那上书,狗屁不通。说到底,不过是为人争利罢了。要正人伦好呀,天地君亲师,一样一样跟他掰呗。”
丁号本是学术大家,一点就透“无知小儿,没那个本事,就只会纠缠于小道,资质不佳,也就只配说小道。坐井观天,哪知天地正气譬如王氏,拘泥于一家一姓之秩序,忘却君臣忠义,是舍本而逐末”
到底是专家,说话就是明白。
颜神佑道“至于藏富于民,真要是民富了才好。不是民的,就不要跟着喊冤叫屈的了。”
丁号道“朝廷早有公议,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自然是令民富了。”
两只狐狸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都笑了。丁号便起身“我回去具本。”颜神佑道“我也具本,看章垣这个样子,倒做得一个好御史。唔,唐伯父也不好闲着,请他掌管御史台吧,他在前朝就在御史前做过的。”
丁号笑不可抑,结巴得厉害“对对对对对”说不下去了,连连拱手,比划着手势我走了哈。
丁号第二天果然具本,道是章垣之前说得很对啦。现在太子已经议政了,咱们把下面的事儿办一办吧。
米挚等人都惊呆了这画风不对啊。丁号次序本在米挚之前,出列发言,只留给米挚一个并不伟岸的背影。米挚盯着他的后背,眼睛都直了死结巴这是鬼上身了吗
颜肃之也觉得奇怪,丁号对于如姜、唐这样的旧族还是挺礼貌的,但是对于北地旧族,实没有太多的敬意。一直以来,丁号的立场也是鲜明的权力必须集中,国家不容割据,朝廷的威严不可以给旧族的矫情让路。
现在公然说章垣说得对亲,你没中邪吧颜肃之相当,丁号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可能说出支持旧族的话来。
果然,丁号下一句就说了“大周承战乱之疲弊,百废待兴,确当轻徭薄赋,使百姓安居乐业向者,陛下减天下租税,是权宜之计。今请定一限额,使百姓获永世之利。”奏请减免赋税。
颜肃之眼睛里透出笑意来“我近来亦有此意。”当朝就讨论起来十五税一,会不会对现在脆弱的国家财政产生影响。
卢慎管着户部,古尚书管着工部,对这些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又有兵部等用钱的部门,还有太府等皇家内府,一齐估计了个大概。结论是,没什么大问题。
卢慎又要推功给颜神佑,道是自从推广了新式的农具之后,产量还会有提高,十五税一,总税额也不会低了。又说“新近大索貌阅、输籍定样,人口并不比前朝时少”
这话说出来,米挚等人是不觉得,朝上却有些人心口一痛那些都是隐户啊
经过战乱,人口总数怎么可能不下降不下降就是出了鬼了,还是前朝的时候养下的鬼。
现在人口普查了,全给查出来了。有隐户的人家,真是心痛得不行。米挚这个时候倒觉得朝廷这件事情是做对了的,他多少还是有大局观的。只是很憋屈怎么就被这个死结巴歪楼给歪成这样了呢咦等等还有正人伦的事情呢
丁号也没有让他失望,表示这个事儿,可以慢慢议。不妨召集大师们慢慢来讨论嘛,把国子学和太学建成了,真理越辩越明
米挚这特么得拖到什么时候啊不行,得回去发动舆论讨论之前就得形成舆论的攻势才好。
米挚一脸的思量,面上真是藏不住事儿。颜神佑瞥见了,也只当没看见,转而推荐唐仪去做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原本是位列三公的,只可惜凡做老板的,既想听人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