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那个的这话就不该由你来说。你当初狠心抛弃了他们,这个时候,还怎么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你还真说得出来”曾照兰毫不客气地说。
宋菊花神情沮丧极了。
曾照兰说“你走吧记得,以后,侉子就是混得好了,他愿意给你你就接着,不愿意给你,你也不要腆着老脸皮来要,让别人觉得侉子为人子不孝顺。你把事情做绝了,老了,就不要再指望别人来养活你要养活,也是那两个儿子,你养了他们,他们就应该养活你”
宋菊花转身背着被套走出门去。
看着宋菊花的背影,曾照兰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个宋菊花啊真是,怎么说好呢既然吧棉套都背来了,怎么又要背走呢”
宋菊花走到破大门那里,忽然又转回来。
曾照兰心里一喜这宋菊花,还不完全是无药可救。
宋菊花满面羞愧地走到侉子面前,说“那,这个被套,还是给你吧”
侉子扭过脸去。
宋菊花感到非常尴尬,手紧紧抓住麻袋口,可怜巴巴地看着曾照兰,希望她出来说句话。
曾照兰一把拽过被套“侉子,听大妈的话,给我接着。这是她该给的拿回去干什么便宜谁啊”
宋菊花递了被套,感激地看了曾照兰一眼,神情非常轻松地走出了大门。
侉子赌气说“我不想要她的东西。”
曾照兰叹了一口气“侉子,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了解你这个妈呀。她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脑筋糊涂的,又不会说话。就算你不要这个被套,你就跟她划清界限了吗走到天边,你还是她生的。到时候,她被那男人和那两个儿子一唆使,还是会找你的。”
侉子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曾照兰又叹了一口气,说“说起来,你妈也是自找的。我听说,那个男人是个有名的懒汉,二十大几都没有娶到媳妇,娶了你妈,还经常打她呢”
乔青莲终于明白哦,原来这样怪不得一个寡妇还能嫁给一个童男子这里俗称,只要是没结过婚的,就叫童男子呢,原来品行不端啊,没人愿意嫁呢
侉子脸色都变了,一下子站起来,问“什么,她经常挨打”
曾照兰说“你看,你还是心疼她的,是不是”
侉子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又沮丧地坐了下来。
曾照兰说“侉子啊,你以为你妈就是个狠心的妈吗她虽然耳根子软,又懦弱,又迷糊,也没什么志气,好歹你们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会不担心你们呢只是,她不敢来看你们啊那男人听说了,就会往死里打她啊。”
侉子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来。
曾照兰说“侉子啊,大妈今天先给你打预防针啊。”
侉子说“大妈,你说。”
曾照兰说“别看你嘴上说得狠,你心里其实是放不下你妈的。大妈知道你是个心善的,这点跟你爹一样。只是,你要记得,心软也要有个分寸,以后,就算你有出息了,你可以养活你妈,她总算是生了你,可不能连那个家都养活啊”
侉子咬牙说“那都是她自找的她如果不走,我和铁子不知道有多孝顺她呢。她怎么会挨打这次,我不会心软的。她抛弃了我们兄弟,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她了”
乔青莲心里只摇头还在嘴硬,刚才脸上那么痛苦是为什么
曾照兰叹了一口气,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说不清,不说她了。”
乔青莲忙岔开话题,笑着说“大哥和嫂子送华华姐走了吧这下他们俩要见广了”
尚清华被哥哥嫂子一起送到北京去的,不过,一起约着上路的,还有胡飞。
说到幺女,曾照兰满脸是笑“早晨六点钟,花花已经被她哥哥嫂子送走了。”
尚德忠问“大妈,你为什么不亲自送”
曾照兰笑道“我是想让他们小两口看看北京天安门是啥样的花花倒是想让我一起去看看。四个人得多少路费啊再说了,我一个老太婆白毛烘烘的,没得给我花花丢人”
尚德忠笑道“大妈,你是怕花花说你是隔壁大妈吧”
这是曾照兰在病床上警告尚清华的话。
众人听了,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侉子嘴角也咧了咧。
正因为不可能,大家才会当做笑话来说。
曾照兰这一辈子能干又好强,家庭和睦,个个孩子孝顺。
笑过之后,曾照兰问道“你们都谁送啊”
乔青莲说“我们一起走有四个人,可以互相照应。”
曾照兰问“还有那个罗静姝,是吗”
乔青莲说“是啊”
曾照兰说“那个罗主任人真不错,莲莲啊,你要代姨妈多谢谢人家啊我这个事处理得这么好,就多亏了罗主任啊”
乔青莲说“我知道,姨妈”
侉子将一把钥匙交给曾照兰,说“曾大妈,你有时间的话就将我家的门打开一下,看看我家里。这两床被套太大,就放在家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