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德赶紧拿出一个大信封,“大人,这是姑娘给的。”
信封里是一沓菜谱,皆是最近阮太傅吃过的菜。那字迹娟秀清丽,一看就知是谁写的。阮太傅胡须微翘,佯装生气地丢在一边。
那丫头算她有孝心。
秦彦和姜麓目送马车,他们一人着白,一人着红。白衣少年俊美矜贵,外面罩着银白色的大氅,红衣少女明艳灵动,披着一件桃红色的斗篷。少年修长如竹,女子娇妍似花。从背后看去,无疑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陶儿痴痴看着,喃喃道“夫人这两天和公子怪怪的。”
赵弈深有同感,到底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
秦彦身为当事人,最是有体会。姜麓近两日太安静,安静到不像她。她不再逗他,不再戏弄他。他知道不是他的错觉,她好像刻意在避着他。就算是和他说话时很正经,正经到令人很不舒服。
她到底怎么了
姜麓还能怎么,一切都是那该死的静电惹的祸。她的手微微张开,似乎想驱散那触电之后残留的记忆。
马车已经消失不见,秦彦的目光在看她。她心里突然一个悸动,像是漏跳一拍又好像是跳快一拍。
“这么看我干什么”她厉色道。
秦彦说“我看花在哪里。”
姜麓哼了一声,这小子越来越油嘴滑舌,竟然把她之前说过的话反将在她身上。“我本人就是花,这么一大朵鲜花你看不见吗”
陶儿和赵弈闻言,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姜麓脸一沉,“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家里没活了吗”
一声吼,将两人吼散。
陶儿吐着舌头,这才是夫人。夫人近两天不骂人她都不习惯,她还是喜欢夫人这个样子。赵弈想夫人就是夫人,一天不吼人他耳朵都不痒得厉害。
若是姜麓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必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卫生眼。这些孩子真是欠,好言好语没人爱,偏喜欢被人骂。
尤其是姓秦的倒霉孩子,竟然还学会打趣她。
她哼了一声,好看的樱唇泛着健康的粉色。秦彦的视线不知为何落在那里,眼神忽然变得又暗又深。
女人向来直觉敏锐,姜麓立马感觉到他眼神的异样。
“你看哪里”
“我在看你的嘴,你嘴里有花。”他的声音不再是冰玉相击的冷脆,而是略带一丝低沉。低低如琴鸣,沉沉似鼓瑟。
姜麓瞪他,这小子思想不纯。
思想不纯的少年别开视线,“古人云舌灿莲花,果然诚不欺我。”
好哇,他在变着法儿骂她多嘴多舌。
这小子要是闲得荒,她可以让他立刻忙起来。
“鸡喂了吗猪看了吗今天的功课做了吗还有功夫在这里耍嘴皮子,那些活是想等着谁干”
“鸡喂了,猪没看。我略有一些疑惑需向你请教,我知道你肯定能替我解惑,不如你陪我一起去猪圈”
姜麓只觉一种酥软从脚底窜起,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的又软又轻像在撒娇,极似她以前使用过的招数。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小子从她身上学的伎俩全用在她身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板着脸,刚想义正言辞拒绝。
不想他突然靠近,修长的两根手指捏着她的斗篷,“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要死了
谁让他这么说话的谁让他学她的什么倒霉孩子,好的不学净学一些没用的。还把招术用到她身上,臭小子太坏了
她想说不去,她想说让他滚一边去。她深吸一口气,正欲说出那两个字,不想他突然皱起眉头。
“那头野猪从昨天就不好好进食,一直在拱猪圈,我担心它有什么事。”
到底怀崽的野猪事大,姜麓压抑着内心的那股异样,同他一起去猪圈。猪圈被打扫得十分干净,足见小河是个勤快的孩子。
那头母野猪正吭吭叽叽地到处乱拱,看上去难受又焦躁。它的肚子明显大了许多,毛色也变得油光水滑,因为被圈养之后吃好睡好看上去体形也大了不少。
野猪有獠牙,它拱来拱去应该是想磨牙。
姜麓道“找一块大石头放进去,让它磨牙。”
秦彦一听,恍然大悟。
“还是你懂的多,我自愧不如,以后定当更加虚心向你请教。”
死小子,干嘛一直这样说话。
姜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好说话”
秦彦一脸无辜,“我一直在好好说话。”
屁的好好说话,这小子又是撒娇又是恭维,哪里有好好说话姜麓不虞地看着他,怀疑他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学她,肯定是想故意气她。她才不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