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捧脸杀(2 / 4)

她当然要收下。心道他倒是上道,这一点十分值得表扬。

冲着他如此识趣的份上,她不不他计较今日之事。

“行,那我就收着。”

接过匣子的时候,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手。刹那间像是一道电流窜过,两人皆是触电般瞬间弹开。

电光火舌的感觉来得快,去得突然。

姜麓捧着匣子,恍惚间有些失神。指尖还残留着被电到的余惊,一种可怕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立马被她掐断苗头。

肯定是静电,必须是静电。

秋冬季节天干物燥,静电最多。外面的雨势不小,陶儿举着油伞接她去西屋时,她还在想下雨天也有静电,这是什么鬼天气。

阮太傅的病假不到半个月,他已经在北坳村盘旋有近十天,假期所剩无几,算日子也是时候该离开。

他离开的当天,天气放晴。

村庄静谧如故,田地间枯寒中夹杂着倔强的绿色。头天晚上姜麓连夜给他烤了一包鸡蛋糕,让他带在路上吃。

一行人送他们到门口,寒风瑟瑟颇有几分离别伤感。

他来的那一天,姜麓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声乡野村姑那一句不通教化言犹在耳,谁也想不到分别时会是这样的光景。

昨天夜里,阮太傅和秦彦师生二人谈至深夜。今天又起得较早,年近花甲的老人家气色不太好,不知是因为睡得太少还是因为不舍。

阮太傅其实真不舍,田园悠闲自在还能吃到各式各样的美食。他险些有些乐不思蜀,还动过提前致仕的念头。

殿下正处在低谷之期,后事又难以预料。千言万语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余下的不该说的也只能藏在心里。

“好好过日子,其它的事顺其自然。”

这是他对小夫妻俩说的话,言简意赅却颇有深意。青云之道,除去事在人为,更多的是天时地利。如果天不与时,地不便利,最紧要的便是什么都不做。

秦彦自是应下,同姜麓一起扶他上马车。

他像是不太放心,对姜麓道“慧极必伤,有时候糊涂一些未必是坏事。”

这个新认的干女儿确实聪明过人,但言行举止太过张扬随意。若是一直远在京外生活倒也无妨,若是有朝一日殿下归京,她的性子真该好好收敛。

“义父,我记下了。”姜麓看上去倒是乖巧。

阮太傅同她相处这几日,哪里不知道她的脾气。殿下说她是吃软不吃硬,依他看这丫头软硬都不吃。

“哼,不许左耳进右耳出。”

“是。”

阮太傅看着眼前的一双小儿女,心里流露的是身为长辈的自豪。殿下宅心仁厚,他家的丫头心地善良。这两个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老人家像是有很多的话要说,那样纠结的表情像极寻常的父亲。他于秦彦而言是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是父亲也不为过。而今他又是姜麓的义父,心态上自是已经代入父亲的身份。

“记得多写信。”

“好。”秦彦和姜麓同时答应。

阮太傅头发花白,胡须眉毛皆是花白。无论他是多么受人尊敬的帝师,无论他有着多么让人景仰的学识,此刻的他不过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姜麓有些动容,叮嘱道“义父,甜食点心虽好,但不宜吃太多。晚饭少吃一些对你身体有好处,切记不要贪嘴。”

正是这些叮嘱,让阮太傅胡须又开始抖。

这丫头没大没小,竟然还不忘教训他。他这么大年纪,为何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他恼怒地瞪了姜麓一眼,然后气冲冲地放下车帘,命令车夫赶紧走。

马车驶远,他又忍不住想回头看。

人老而多情,这话他以为不会印证在自己身上。那丫头听着是说教,实则是关心他的身体。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不可能听不出好赖话。

“那丫头没大没小的,气死我了。”

阮德低头忍笑,大人明明很是受用,偏还要装作生气的样子。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快拿一块蛋糕给我吃,我要压压火。”阮太傅吩咐道。

“大人,姑娘说了,甜食再好也不要贪吃。”这声姑娘当然是指姜麓,姜麓是自家大人的义女,那就是他们阮府的姑娘。

阮太傅胡子乱抖,“你是听她的话,还是听我的话我看你是被她做的饭菜收买了,连自己主子的话都不听。你若是再敢违背我的命令,我就把你留下来。”

“大人,你就算是把奴才留下来,奴才也要说。万事没有大人的身体重要,奴才以为最大的事就是保重大人的身体。”

阮太傅哼哼着,眼睛鼓起来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