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子的师傅所说,索性从底层开始做起,从实事开始做起,用心图一个广字,却也算是另辟蹊径,哪怕一时半刻的,依然比不得那些高官显贵们的学派耀眼,未必的仕宦子弟为弟子,可到底选择的余地也大些。指不定传扬开来,倒也能形成另一种传承。
这样一想,元宗忍不住对着阿玉就又是一礼,沉声说道
“受教了,往日咱们确实想的有些差,本就是在寻常百姓间走动的学派,强求那些高官显贵看重,机缘微乎其微,却依然不能醒悟,实在是迂了。倒是你这法子,更好,待我回去,必定同钜子细说,想来钜子也会赞同,墨家别的不成,教导些武艺,传授些技艺总还是可以的,到时候门下弟子多了,总能多些出路。只是唉,我刚才还不想这倒是又欠了你一份情。”
元宗是个传统的墨家弟子,真诚,自省,又是非分明,虽然人情世故是差了些,可和这样的人交往,却不用担心被人背后捅刀子,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墨家确实是值得交往。嗯,若是没有赵墨什么的,那种极端的,就更好了,可惜,就阿玉看来,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世上固然是不缺乏正人君子,可看中私利,心有私欲的更多。真是不得不防啊
“杂家还不如墨家显赫,总有你还上人情的时候。”
不过再怎么不得不防,如今到底墨家还十分的可靠,也依然是金大腿,阿玉对于和墨家勾搭上,还是挺满意的,既然满意,自然不会说那些不讨喜的话。反过来还要送他们些好处才是正理。
“那火炕和木屋的法子可是有用处”
元宗脑子不慢,嗯,脑子不好也不可能后来当钜子了对吧,学本事也需要点聪慧的资质的。所以他一听阿玉这话,就知道只怕这人对于自己想的,将火炕和木屋的法子传给别人是同意了,所以马上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和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近来鲁国那边十分的不太平,总有些战祸,我墨门弟子虽在帮忙收城的事儿上做的还算得力,可这被摧毁的家园却一时有些束手无措,毕竟我们那机关技艺,用在宫室筑城上更多些,这样寻常的屋子却不合适,耗费太大,那些黔首百姓如何使唤的起,所以听说这里有独木制屋的技艺,便寻了来,等着来了一看,这火炕,我这心里更是欢喜,燕国百信苦寒,每到了寒冬总有无数老弱冻毙,若是能得了这个法子,只怕能活命无数,这才”
话说到这个份上,元宗也没藏着掖着,索性将所有的事儿都一一说了,顺带的还给他们墨家做了一次广告,这墨家弟子守城可是他们的老项目了,扶弱锄强嘛,他们总是帮助弱的一方,反抗强权这都玩了一二百年了,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推崇和膜拜,说起来元宗都隐隐的觉得自豪,只觉得他们墨家实在是悲天悯人的很。
可不想他这里刚说完,那边阿玉的脸色却拉了下来,一边叹息,一边说道
“该亡的终究是要亡的,你们救的了一次,又能救得了无数次不成国君不得力,朝臣不用心,即使苟延残喘,又能拖延几年到时候一次次的征战,死的还不是百姓还不如一次折腾完了,也好让百姓得些休养生息的时间呢,只要不屠城,亡的终究只是君王大臣,于百姓不相干。可你们这么一帮,下一次又不知要死多少百姓了。”
“你”
听到阿玉这个论调,元宗眼睛都瞪大了,有些不敢置信,哆嗦了半日才道
“你们莫非也是赞同一统六国的那要死多少人”
“这几百年相互攻伐又死了多少人即使你们处处补漏,这些年哪一年又少了征战这么多的国家,这么多的君王,又有哪一个能舍弃这一统天下的美梦哪一个肯善罢甘休一个念头,就有无数枯骨流落异乡。你们又能阻止得了几次劝得了几个像是这次长平之战,四十万啊,就因为赵王的一时贪婪,就这么送到了秦人的屠刀底下。都说秦人凶狠,残忍,可这事儿若非赵王先跳出来,秦韩两国哪一个都不可能和他对上。这到底该怪谁说不得秦国还委屈呢,明明兵不血刃就能拿到手的地方,反倒是让他们送了无数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事儿,这天下还少反过来,若是支持一方,早些一统,又能少死多少人你们虽然也是善心,可这善却有些局限了眼界,从整个天下看,若是早一年一统,早一年没了征伐,又能有多少百姓得益”
要说阿玉这样的理论以前没人说过那不可能,既然有秦墨出现,就说明这想头早就有了,只是一直以来,墨家派系争斗之下,没能得到压倒性的局势而已,就是有人赞同,各自所属的国家不同,自然私心也不同,想扶持的人更不同。如此一来更是不可能获得全派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分裂的那么厉害的缘故。
可如今呢,阿玉直接从天下死人多少的具体事项,具体数字上来说,这就很直接,很说明问题了,只要是私心少的,听到了不可能不动容。最起码元宗是动容了,他又不是那无知的,自然知道这长平之战的前后因由,往日也曾唾弃过秦国的虎狼心性,可若是按照阿玉这么说你能说他说的不对唉,若是这么说,还真是
“以一敌六,这只怕战事非一朝一夕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