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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这个人以前是经常陪伴她的。
后来
后来呢
似乎,后来她好像对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印象了。
就像是每次她穿越到某个人身上,可以得到人的全部记忆,但每个人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甚至人生路中很多东西都不甚清晰,每个人似乎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也是,她对自己的一切都很模糊。
但那些人到了可以记事的年纪之后,对自己的经历还是有些印象的,比如这一年自己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之类。
她不是。
她似乎有很多记忆是被生生拔除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季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还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
这个铃铛还有当时她面对宇文麟的那种亲切感。
还有那个男人。
那个红衣服的男人,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是谁
为什么她独独看不清他的脸
为什么梦境里他一出现的时候,她的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而当他说不喜欢她这种型的时候,她又会心中憋气
他,会是他吗
难道那就是她刚刚出生时的模样
一边想着,季暖不由得咬了咬牙。
丫的。
终于特么揪出来那个给她取名字的二货了。
还特么眨一下眼睛眨两下眼睛谁特么眨眼不是一下一下地眨
她那时候又听不懂人说话,怎么可能知道眨一下眼睛两下眼睛去选名字
阴险。
阴险死了那个野男人
特么,猫猫
申时。
“朕还有奏折要批,天气这么凉,你带着朕满皇宫乱串什么”
这是皇帝明向贤的声音。
长长的队伍前,除了有皇帝之外,还有一个十分妖冶的男人。
这男人看上去仪表堂堂,可身上却散发着淡淡的酒气,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皇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皇兄富有天下,却连这宫墙小院的景色都未曾见过,那岂不是很不妥”
“再说了,皇兄为天下尽心尽力,歇一会又何妨劳逸结合才好。”明执鸢眼中带笑,唇角的弧度也是十分迷人。
明向贤摇头轻叹“你啊为兄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所为何事”
明执鸢驻足,勾唇,“唔,到了。”
“皇兄请看。”
“现在这天气,连树叶都凋零无几,可在这宫墙跟底下,却有一朵花盛开了。”
明向贤微愣。
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果然见到在石缝中有一朵小花绽放。
洁白无暇却又纯洁水灵,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却盛开得十分漂亮。
“哈哈哈确实。”
“可再怎么难见也无非只是一朵小花而已,就为了它,就值得耽误为兄批阅奏折的时间”
明向贤嗔怪地看了明执鸢一眼,“该罚”
“连着上次你闯的祸一起,就罚你半个月俸禄好了。”
明执鸢微带了些委屈,道“皇兄啊,这你就不地道了。”
明向贤见此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好了,整个翎国就你敢溜朕玩。”
“不过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难瞅见的花,你是什么时候瞧见的”
明执鸢漾开唇角,道“回皇兄。”
“今天本是说带皇兄四处转转,您不应允,那臣弟就只好用非常手段了。”
“其实臣弟就是看皇兄批阅奏折太辛苦,想带皇兄出来走走罢了,根本没有什么难得一见的奇景想给皇兄看。”
“只是走到了这个死胡同,实在还没看见奇景,臣弟眼尖,就拿这朵小花凑数咯。”
闻言,明向贤佯怒“你竟敢欺君”
明执鸢却似乎完全不把这些怒气放在眼里,反而继续笑着,道“皇兄严重了,臣弟从小调皮到大,要什么事都论欺君的话,那臣弟早死一百次了。”
“臣弟的命也就值那些斤两,倒是皇兄,以后没有我这个调皮的弟弟,可不是会寂寞万分”
明向贤无奈一笑,正要说话,却霎时间愣住了。
因为不知从哪忽然传来了阵阵乐声。
似乎是笛子,又似乎不是,让人一时猜不透到底是由什么乐器发出来的。
这声音听上去清新非常,颇有一种出尘出世的感觉。调子也是从未听过的调子,声音动听,宛若天籁。
明向贤甚至因此沉默许久,为的就是不打扰。
终于,乐声戛然而止,明向贤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遗憾之色。
明执鸢适时开口“臣弟愚钝,一时竟不能辨认此音是由何乐器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