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墨和李云月果真在外面游玩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今日的马车,自然是安七墨赶的,李云月坐在马车里和安炽说话,说的都是些童稚的话题,一个声音娇俏,一个声音软嫩,听在安七墨的耳朵里,只觉得好听得不得了。
偶尔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快到家门口时,李云月道“今日玩了一天,身上都是汗水,晚上得好好地洗洗,对吧,夫君”
“都听你的。”马速越见变慢,因为已经到家门口了,安七墨将马车停下,站在马车旁,等着将安炽从马车上抱下来。
谭江他们并没有走远,他们在安府门外,等了一个下午。
起初大家还觉得管家不愿意帮忙通报,嫌弃他们是贱民。
他们不死心,就在门外等着。结果一直没见到安七墨和李云月,他们就渐渐地相信了管家的话。
直到刚才,他们看到马车过来了,他们激动地想要冲出去。
可是下一瞬,他们就听到了马车里面李云月和孩子的对话声,他们浑身都僵住了。
光是听人家的对话声,就能感觉得到,人家的生活过得很美好幸福。
可惜之前在沧州的时候,他们居然信了李星辰的话,认为李云月是在利用大家,好回到平阳城去继续当公主。
现在看着人家一家三口相处的画面,他们完全看不出来李云月对现在的生活有任何不满。
也完全看不出来,她对平阳城、对公主之位有任何留恋。
谭江他们觉得自己错得真是离谱、真是蠢得可以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云月要利用他们,那也是他们的福气啊,毕竟她的这场利用,给大家带来非常实际的好处
各取所需,又有什么错呢
想到这些,他们就不敢出来了,确切地说是没脸出来了。
安七墨抱着安炽,便要往府内走,李云月跟在他的身侧。
明松出来牵住缰绳,要将水水弄到马厩去。
可安七墨在即将跨门槛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往旁边看去。
李云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什么”
她反正是什么也没看到。
安七墨却冷声喝道“谁在那边出来”
明松一怔,霍地想起半下午见到的那几个人来,他猜测肯定就是那几个人。
李云月也是一愣,安七墨说得这么斩钉截铁,那么,那边肯定就是有人了,她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谭江他们就磨磨蹭蹭地出来了。
看清楚人的时候,安七墨和李云月眼里,都闪过一丝诧异。
难民营的人很多,他们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的名字,但他们和那些人相处的时间久了,即便不知道名字,那也是能够混个脸熟的。
至于谭江,他们自然是知道名字的,当初可是谭江带头让他们离开的。
谭江他们想着,既然已经被看到了,隐藏也已经没有必要。
他们快速地吐出一口气,快步来到安七墨和李云月面前,像是提前约好的,那四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李云月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站在安七墨的身后。
“几位这是何意”安七墨也没叫起,直接询问,安炽还被他抱在怀里,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境况。
“将军、夫人,先前在沧州时,是小人多有得罪,小人如今知道错了,特意过来给将军和夫人赔罪”谭江说着,便率先磕起头来。
在他身后的三个男子,也跟着磕头起来。
“先别磕头,将话说清楚再说。”安七墨道。
谭江他们,已经磕了三个响头,听了安七墨的话后,就都不磕头了,继续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安七墨和李云月。
“你们何错之有以至于跑到我家门前来赔罪”安七墨道。
谭江道“当日在沧州,我等不该听信谣言、误会将军,以及您的夫人。现今我等已经得知真相,心中觉得万分对不起将军和夫人,所以不远千里过来赔罪来了。”
“我等知道自己往日作为过于混账,不敢奢求将军和夫人的原谅,只求将军与夫人知道我等已经知错,且已经下定决心要改。虽然从沧州过来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但我们代表了难民营的全部人员,他们也对将军和夫人心怀愧疚。”
“将军和夫人即便不原谅我们的过错,我们也恳求将军和夫人,接受我们的道歉。”谭江说着,便要再次磕头。
安七墨拧起眉头,没有制止他们。
之前在沧州,受委屈最大的是他的娘子,可不是他,现在这些人知道错误,跑过来道歉,那就让他们好好道歉吧。
谭江他们是真的想要道歉,所以磕头的时候,磕得十分用力,不一会儿,他们额头就出了血迹。
李云月多少知道安七墨的意思,明白他这是借机为自己出头呢,但是人家这样一直磕头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往前站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