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月和安七墨都没有看他,任由他去了。
等他走出屋檐下,安七墨才开口“你依旧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这话是对陈永定所说。
只见他身躯一顿,下一瞬便快步跑起来了。
李云月知道,一盏茶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十分钟,古代人喜欢品茶,而不是一口喝尽,一口喝尽自然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
这座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走路去厨房,再从厨房走回来,七拐八绕的也得要个两三分钟。
至于陈永定在厨房是否能够拿到早餐,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李云月和安七墨可没有安排厨房给他准备早餐。
昨天的经历让陈永定有了很深刻的心理阴影,所以他在安七墨规定的时间内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馒头,上面沾了些许脏污,李云月猜测他是从厨房人手中抢来的。
厨房人烧火的时候,手或许会碰到木头,手就脏了,在争抢的过程中导致馒头有些脏,是完全会发生的事情。
安七墨和李云月也没多说什么,举步就出去了,陈永定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去。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安七墨上了马车,李云月负责赶马车,陈永定想跟着坐马车,最后还是退却了,乖乖跟在马车旁边走。
难民们看到陈永定终于现身,一个个都非常激动,问陈永定什么时候发救济粮给他们,还哭诉着家中谁谁都饿死了。还有人朝陈永定砸垃圾,陈永定一直往马车边缘靠近,李云月见了,也当没看见。
今日遭遇的事儿,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陈永定就这样一路被骂到了府衙,连累李云月的马车,也被不少垃圾给砸脏了,不过没关系,今儿个百姓们高兴就好。
到府衙的时候,陈永定身上已经很脏了,还散发出一股恶臭味儿,他自己的五官都已经拧起来,但李云月和安七墨都没开口让他去清洗。
府衙门口的百姓更多,都是让陈永定开府衙大门的,让陈永定出来管管大家的死活。
府衙门口早已经堆满垃圾,自然都是百姓们砸的。
防止百姓们冲上来,安七墨早已经让府衙的衙役们,在门口维持秩序,但是百姓们在外围,依旧骂得很凶。
短时间内,不管是安七墨还是李云月,都没办法阻止他们的谩骂,任何地方的百姓被这样对待这么长时间,心中都是有怒火的。
进了府衙之后,府衙的大门就一直保持敞开的状态。
安七墨和李云月在江州那边,处理难民的事情时,已经有了经验,到这边他们只需要复制在江州那边的方式就可以。
只是江州那边的黄志远是个好官,他们夫妻两个出方法就可以了,这边陈永定是个靠不住的,他们两个除了出办法之外,还要监督陈永定去做事情。
而且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大部分运回平阳城了,想要平阳城再拨下一批救济银下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当天早上,他们就让陈永定写下搭建难民营的内容,再将其贴出去,告知大家,府衙要给大家建房子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出去找地方。
整整一天,也就做了这么两件事而已。到了晚上,不断地有百姓上府衙询问,什么时候开始搭建难民营,又是在何处搭建。
现在地点已经确定了,所以安七墨和李云月就将地点告知了府衙的全部人,好让他们在被问的时候,告知百姓们,明日一早就到既定地点去搭建,搭建期间有饭吃。
陈永定也知道,将钱财运送去给宋子盛之后,要再等一段时间,再动救济粮,否则一下子动作大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也就是因为这样,救济粮他还没有卖掉多少,所以粮食短期内还是充足的。
再者说了,李云月的计划,除了让他们搭建房子之外,还要下田地里种植庄稼,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总比等待他人的救济,来得安全一些。
可是几日之后,之前他们在江州遇到的问题,就也在沧州发生了。那就是不断地有难民涌过来,这边的救济粮在迅速减少,而人员还在急剧增加。
沧州有陈永定这样的知府,李云月和安七墨就无法确定下边的知县会是怎样的人,只能让人去将各个县城的知县,都通知过来,让他们将隶属于他们县城的难民,都领回去。
但是因为银粮不足,想让下边的知县搭建难民房,难度就加大了。
可是没办法,即便知县感觉困难,不愿意这样做,安七墨却也只能逼迫陈永定去逼迫大家必须这样做,因为沧州明显是容纳不了那么多人的。
不说救济粮,就是土地、水源等这些自然资源都是不够的,所以分开搭建难民房,是势在必行的。
李云月虽然算是有钱,可她大多数的钱都是流动资金,固定资产不多,就算有个几百两,在难民基数如此庞大的情况下,那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有几百两的固定资产。
没办法,最后陈永定先给每位知县拨了八十两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