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配药、挂水, 医护人员的大声吼叫声, 家属们的吵闹声, 急救中心人仰马翻。
“肺部听诊有小水泡音, 胸片先是片状阴影, 是典型性肺炎。”医生刷刷在病历本上写着,听得小王面色一阵白过一阵。
“已经八点半了, 你再不走可就迟到了。”梁哲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表, 开口说道。
李铮微微皱眉。
“我在这里看着。你放心。”梁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面瘫脸上露出一丝红晕, “你这身衣服似乎不怎么合适。”
是了,大会九点开始,现在坐车过去到会场也需要二十分钟,他已经没有时间回酒店去换身衣服了。
“我们换一换。”梁哲这样说道。
李铮哑然,随即不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两人凄凄惨惨地从海边往香江走,梁哲为了掩盖李铮偷渡者的身份, 硬拖着李铮去厕所离换衣服,结果自己差点被警察当做偷渡者。
“好。”他眼睛笑成了好看的弯月,眉宇间十分柔和, 好像被打上了柔光。
医院厕所隔间狭小,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两人各站在一个角落, 李铮干咳一声,“我们一起快一些。”
梁哲讷讷点头,两人同时脱衣服。
隔间实在太狭小了,两个男人同时动作起来, 时不时就要碰触到。对方肌肤温润的触感和湿热的呼吸,使得厕所的温度仿佛都上升了不少。
梁哲整个人就像个煮熟的虾子,从头一直红到了脖子,头也一直低着,不敢抬起来看一眼。
李铮目光直视前方,看似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模样,但你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双目无神,思绪根本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约莫五分钟后
“好了。”梁哲抿了抿嘴,低声道。
李铮眼神有些飘忽,他干咳一声,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梁哲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制的,穿在李铮身上显得有些大,他将袖口和裤脚微微卷起,倒别有一番味道。
两人一起从厕所里出来,小王就急忙迎了上来。
“李先生,梁先生,医生的话说得太快了,我听不懂,所以”小王的话还没说完,看着眼前已然交换了衣服的两人,不由长大了嘴巴。
“赵书记那里离不了人,我先过去了。”他丢下这么一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那模样简直像落荒而逃。
李铮眉头微微皱起,“他误会什么了吗”
梁哲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清者见清,浊者见浊。”
李铮挑眉,“华文水平不错。”说着,他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三十六了,顾不上多说,和梁哲挥了挥手,便快步向医院大门口走去。
见李铮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口,梁哲的嘴角微微勾起,误会吗他抬步向赵穆病房走去。
美国曼哈顿区城东边的东河河畔,一幢38层高的浅灰色玻璃石板楼伫立在此。这块面积约有七公顷的土地,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它的上空飘扬着160多面成员国的国旗。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大楼不远处,“哦,兄弟,前面我就过不去了,你跑起来,应该赶得上。”这是一位黑人司机,光秃秃的头顶中间有一根小辫子,他吹了个口哨庆祝自己绝妙的车技,同时这样跟李铮说道。
李铮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他捂着胸口,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他宁愿迟到也不会上这辆车,从医院到联合国大厦,整整八公里的路程,黑人司机居然只开了十三分钟。
路上那惊险刺激的场面,几乎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谢谢。”他付钱下车,扶着车门的腿还有些抖。
深吸一口气,李铮动了动僵硬的四肢,随即大步向联合国大楼里走去。
“李,你总算来了,我打过你酒店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要知道纽约晚上的治安实在不怎么样,特别是你这种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少年,非常容易引发犯罪。”肯特在大厅的休息沙发上坐着,看到李铮进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铮面色一僵,上前和肯特抱了抱,“布莱尔,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夸奖。”
两人边说着,边快步向电梯走去。
电梯处有不少人在等电梯,看到肯特和李铮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年度最具影响力生物人。李,你是一个伟大的传奇。”某中年男子说道。
李铮礼貌地道谢。
肯特一边和众人寒暄一边到李铮耳边说道“这是联合国负责多边贸易的奇森先生。”
众人鱼贯进入电梯,电梯上行。
“叮”七楼,电梯门打开,一个胖胖的黑人女子站在电梯门外,她看了一眼几乎满员的电梯,面部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
“进来啊,安娜夫人。”有人开口道。
安娜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不,不用了。”说着竟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