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妹妹的贞节牌坊(1 / 2)

半个月前,紫阳书院。

这是丰州最大的书院,朝廷拨给经费,师资力量相当雄厚。一般而言,中了秀才的考生们多半会选择一个官办书院继续进修,当然了,书院不是谁都能上的,高等书院比起当代的985、211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例如紫阳,就是一个名声相当大的学府,江晟年的妹夫谢麟也曾在这里读书。

江晟年闲庭信步地到紫阳书院报名。

想进紫阳书院的不止丰州的考生,甚至有千里之外的学子前来求学,一眼望去人头挨挨挤挤,简直望不到边。

一圈跑下来,这些读书人都没了脾气,唯独江晟年神采飞扬,在人群中相当打眼。

“江晟年”

有人叫他的名字。

江晟年回头,一见来人,顿时眯了一下眼睛,挑眉道“冯兄”

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面前公子哥儿打扮的锦衣青年,正是以前和江晟年厮混的狗友,冯静书。

听名字像个读书人,可见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可惜人却和“书”和“静”两个字搭不着边。

冯静书年纪比江晟年大,至今还是个童生,也跑来书院凑热闹,刚看到江晟年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抹了抹眼睛才确定自己没认错。

什么鬼江晟年怎么会出现在紫阳书院

他拿扇柄敲打手心,一边上下打量江晟年,“哟,是年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算起来咱们已有一年没见,真是想死我了。”

江晟年轻笑道“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

冯静书越发觉得不对,这江晟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记得他欠一屁股债那会儿,人人都避他不及,被欠钱的几个公子哥儿还带着家丁找上门,要江晟年还钱,当时真如一只丧家犬,或是过街老鼠更贴切一些。

冯静书没趁人之危,他这人神经有点大条,借出去的钱没了就没了,也不打算从江晟年那里讨回来,但也不再跟江晟年往来,如今想想,真不知道这一年江晟年是怎么过的。

不过他眼还不瞎,今天江晟年这一身打扮,人模狗样的,没准儿过得比他还好,难道靠得是谢家

“你怎么在这儿”冯静书明人不说暗话,口直心快地道出自己的疑惑。

说实话,他心里有点不满,江晟年凭什么来紫阳书院啊这里是他能待的么几千人里就招一百名学生,他娘拜托他当县令的舅舅找书院山长托关系都没用,更何况江晟年。

不过他心里难免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人都是胸无大志的草包,可他爹冯老爷就是看不明白自己儿子究竟是不是读书的料,这回又强逼他考紫阳书院,考不上就不许回家。

他心中冤屈无比,紫阳书院哪里是他这等人能来的如今看到江晟年,总算找到了同伴,若是两人一同被刷下来,还能做对难兄难弟,他不信,难道他爹真的能不认他不成

江晟年背着手,“我在这儿很奇怪么我比较好奇你在这儿干什么”

冯静书一瞪眼,“你以前不是最不爱去学堂你老爹已经死了,又没人管你,难道是你自己想来”

江晟年瞥他一眼,“我要参加秋闱应举,不来紫阳书院,难道还舍近求远去外地求学”

“什么”冯静书扇子都掉了,“你都考上秀才了”

江晟年懒懒地“嗯”了一声。

冯静书一脸想不明白,回忆起小时候和江晟年在一个学堂读书,其实江晟年脑袋还算聪明,夫子也常夸他,不像冯静书从来都是挨手心板子的。

他皱起眉不确定地问江晟年“那你这次考书院,有没有把握”

江晟年看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必过。”他凑到冯静书面前,低下头吐出两个字。

冯静书若是看到江晟年这一副装逼样,必然要出言讽他,可江晟年气势太足,语气笃定无比,把他不服气的话生生堵了回去。

他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笑着揽住江晟年的肩膀,顾左右而言他,“年弟,花月楼来了一批新人,各个上等货色,要不要和为兄去品鉴一番”

江晟年从善如流,伸臂作“请”状,“那就走。”

冯静书心中一喜,原来还有些担忧江晟年不敢再去这种地方,原来骨子里根本没变,这下他就有信心说服江晟年帮他作弊了。

江晟年笑得尽在掌握,丰州有四姓,谢、冯、李、王,生意做得最大,冯静书正是冯老爷的长子。冯老爷自己是大字不识的白丁一个,当年因此吃过不少亏,于是有了执念,作为长子的冯静书被寄予莫大的责任,成为他前二十年痛苦的来源。

不过冯静书并未一无是处,他继承了一点冯老爷做生意的天分,十六岁开始接触家里的药材生意,就是人不够精,在钱上面没什么概念和节制,因为至今有铺子的老人帮衬打点,没遇到过挫折,后来惹出一桩祸事,冯家被查封,冯老爷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冯静书在狱中身染恶疾,出来没两年就亡了。

江晟年想在丰州白手起家并非不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