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他驱逐了她周围的寒冷。
所以只要她足够努力,将来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
喻思情内心坚定着这股念头,重新去拿起筷子,将桌前已经冷却的食物吃光。
夜间十一点时分,别墅外面响起了车声。
可惜回来的不是贺云渐,是一位意外之客。
喻思情没想到这么快就与贺语柳见面了,她看着走进客厅的这位气质优雅的贵妇,起先是发怔,不等拿出最擅长伪装的一面来,贺语柳就已经开门见山跟她说“喻小姐这栋别墅住着舒服吗”
喻思情静站着不动,眼眸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贺语柳。
比起谭鸾的霸道跋扈,贺语柳的段位更高,自始至终都是用一副柔和语调跟人说教“云渐那孩子是我亲手培养长大的,他日后会回国继承家业,接受家族安排娶妻生子,而你,在不久将来是不会在他人生的计划里。”
喻思情表情不变“这些话,您应该提醒贺云渐。”
贺语柳笑了“喻小姐,我好言相劝你又何必装作不懂,做个交易怎么样”
喻思情不回话,看到贺语柳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不轻不重地搁在茶几上“主动离开贺云渐,这栋别墅一个月后就会是你名下的财产,另外贺家会付清你这些年留学的费用,再给你一笔钱。”
喻思情还是没有说话,贺语柳眼尾勾出讽刺的弧线,说“这些无非就是你想从云渐身上获取的,如今我一口气都给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过了许久。
喻思情摇摇头“您误会了,我要的不是这些。”
“哦看不到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女,野心倒是挺大的。”
贺语柳对喻思情这种住在贫民窟长大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看她的眼神,感觉很脏一样。都懒得挨近,甚至是不懂自己亲侄儿放着欧洲船王最宠爱的小女儿不要,怎就被这种清水寡淡的女人迷惑了心
喻思情习惯了别人看她的眼神,平静地说“我可以走但是我不要这些。”
贺语柳笑的生疏冷淡“是吗看来你是想等云渐会来,再闹离家出走了”
喻思情心知贺语柳今晚突然来这里,是来驱逐她的。
上一次谭鸾只是前女友身份,赶不走她。但是这次,贺语柳是贺云渐的嫡亲姑姑,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关系,喻思情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她懂得审时度势,向强者低头。
她当着贺语柳的面,上楼收拾了行李,只是从衣柜里挑出两三件价格便宜的衣服,以及她的私人物件。东西拿的少,十分钟内就收拾完了。
近凌晨前的寒凉夜晚,外面风雪弥漫,喻思情下楼,将那张无限额的卡放在贺语柳面前的茶几上“麻烦您了,请帮我还给贺云渐。”
贺语柳冷淡望着她这副被赶出家门的苍白模样,似乎是为了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别假惺惺装可怜。她的唇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云渐今晚在谭鸾那边过夜,他不会在回来了。”
喻思情听完,在三秒后,极轻地回了一句“谭鸾很好,那恭喜他了。”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凛冽的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在一条看不见的黑路里,除了暗淡路灯照明着外,连车子的影子都没有几辆是经过的。
喻思情提着行李箱,沿着路边走了半个小时,手指被冻得僵硬,快失去知觉。
她在温暖的房子里住久了,差点就忘记贫寒是什么滋味。
如今久违的感觉在一点点复苏,喻思情的内心是平静的,她将这个称为是预卜先知,早就预想的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她还没彻底做好准备,就被人狼狈赶出来了。
不知漫无目的走了多久,喻思情脚上的雪地靴近乎深陷在厚厚的积雪中,没什么力气了,略停了停。就在继续朝前时,左后方一束强烈的车光直直照来,刺得她眯起细密的眼睫,下意识回过头。
在那辆熟悉的车里,贺云渐走下来。
他身姿挺拔修长,没有披御寒的保暖大衣,仅穿着白色衬衫和长裤,甚至是光着脚,大步地朝她走来,灯光太刺眼,影响到了人正常的视线。
万籁寂静里,喻思情只能感觉到她寒冷的身躯,被一个更寒冷的体温笼严严实实罩住了,耳畔,是他气急时,控制不住地粗重呼吸声“这么大雪天,你就不怕把自己冻死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喻思情,我整整三个小时都在到处开车找你”
喻思情的眼泪是这一刻掉下来的,微低头,沿着眼睫砸落在男人踩在雪地的脚背上。
她想,这辈子都永远忘不了这幕了。
忘不了在无家可归时,雪夜里很冷,风很疾,贺云渐光着脚找回她。
别墅灯火通明,恢复了往常一样的温度。
喻思情刚回来就被贺云渐给拽上楼,扔进浴缸里,温热的水驱散外面的寒意,让她瘦弱的身躯逐渐的恢复知觉,她紧紧缩在一团,头发和单薄的针织裙都被打湿,看起来像个雪天里被冻坏的小动物。
贺云渐褪去身上的衬衫和长裤,紧接着也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