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皇城里的事儿确实和焦裕丰家没关系, 可有件事儿却相当的有关系,那就是这大雪, 已经下了足足两天了,山上几乎已经看到不到除了白色以外的颜色,每日起来清扫残雪都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儿。
看着这样的极端天气, 老人和孩子已经基本不出门了,只有青壮,日日在外头走动,是往山上去, 看看自家下的套子是不是有收获,或是清理村子里的道路,免得结冰摔了人。
“真是要命, 这才多久,看看,这早上才扫干净的地方,就又是一层,要这么算,这一整天下来, 岂不是要下两尺厚?这该算是雪灾了吧。”
王大郎正在清扫去山坡新开田地方向的路, 他们可是在这之前种下了麦子的,这样的天气,不日日去看一眼,那心里多不安生啊,这可是不用交税的地, 无论出产多少都是白挣的。
可这天气王大郎忍不住抬头看看还在零零碎碎往下掉的雪花,一阵的皱眉,生怕这雪将苗都给冻死了。
“肯定是雪灾,这么大的雪,听我爹说,也就是我出生那时候有过,这都二十来年了,这一场指不定外头会压塌多少房子呢,好在咱们今年手里有钱,都将房子修好了,不然这会儿”
“房子?不止是这个,要我说,还是修好了火炕这个更及时,往年炕头点着火,炕尾都不显热,如今这新修好的才最舒坦。”
一起扫雪的几个本来还咬着牙坚持着干活,让王大郎这么一开口,肚子里那一股子气就这么卸了,几个汉子一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转而开始一边大喘气,一边说起了闲话,那看向雪堆的眼神,一个个的也相当的复杂,别看这会儿说的都是他们如今窝冬的利处,可一个雪灾的灾字,就已经让他们足够忧心了。
人活在这世上,有几个是单打独斗的?他们日子是不错,再冷似乎也不打紧,可别人呢?其他村子里那些屋子不怎么样的亲戚呢?这个冬日他们可怎么过?
怎么过,自然是赶紧的塌了屋子就投奔别处呗,比如这会儿老方家一家子就到了春爷爷家,甚至因为春爷爷家人手不够,连着焦裕丰都被喊了过去,帮着收拾屋子。
“我这里也就两间屋子,两个火炕,咱们索性也别麻烦了,直接按照男女来分,亲家,你和你家小子和我住一个屋,亲家太太娘两带着两个孩子住怎么样?这炕虽然不大,不过挤一挤,总是能住下的。”
对于亲家出了事儿能想到来他这里,春爷爷那是相当的高兴,这说明啥?说明和他不见外啊。他这里一个人孤零零这么多年,就是孙子回来了,也显得人丁稀薄了些,如今猛地有这么些人一起住,这热闹的,往日他真是想都不敢想,哪怕是为了这个,别说是住一个冬日了,就是在长些,也不妨事儿。
“春老哥,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唉,我家那房子,往日看着还挺好的,可关键时刻到底是多少年没人住了,就是不成啊。村子里又连着塌了好几处,我这常年的都不在家,往日这房子都是族人帮着看的,这会儿也不好和日子不好的人家抢这么一遭。”
他这里高高兴兴的,可那边老方头两口子却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他们家条件比这春家不知道好了多少,那村子里也不是没有族人,可谁让那些这次赶上了呢,族人房子没这新翻修的结实安心不说,村子里在塌了几处之后,相互调剂之下,都住的有些挤吧,他实在是有些不想再去凑这个热闹。嗯,当然,这也是他知道春爷爷家住得下的情况下,又有外孙子牵挂,不然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所以这老太太一把扯住了老头,逼着他说出了这么一番客气话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是亲家?关键时刻,比亲人更亲,那才是亲家,你来,我只
有高兴的。再说这不是安排的挺好吗,说句实在的,也是我的私心,想着咱们多热闹热闹,不然我这侄子家就有空屋子,也足够住的。”
嗯?这怎么说到他头上了?焦裕丰猛地一愣,可到
“这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刚才我还想问呢,我家有空屋子,春伯,你怎么就不记得,只顾着在自家折腾呢。合着您这是为了热闹。”
明明是春爷爷不想麻烦焦裕丰,生怕亲家住到这不熟悉的人家去不自在,到了这伯侄两个嘴里却换了另外一个说辞,听得老方头都笑了,嘴巴不怎么会说的人未必心里就不明白,他眼睛往焦裕丰那里一扫,扯开一个笑,跟着应和道
“我也喜欢热闹,这样就挺好。”
可不就是挺好的,这拖家带口的,足足五口人呢,这要真住到焦裕丰家,算个什么事儿啊,还是在这春爷爷这里挤着他们更安心些。最起码自家儿子儿媳还能帮着春爷爷干点活,帮着给外孙子做件衣裳,让自家不至于搞得和逃难一样狼狈。即使弄到塌了屋子,不得不来借住一个冬日,他们也一样想多保留几分自尊。
不过这空屋子什么的,倒是提醒了春爷爷一个问题,在老方头一家忙乎着将自家车里拉来的东西往屋子里安置的时候,他将焦裕丰拉到了堂屋外的屋檐下,询问道
“说起来你大伯那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