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不由仔细审视眼前这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纪荷站在一旁看对方怎么瞧都瞧不出江倾来历,好心提醒,“回去问问你们纪区长吧,何必大费周章,纪队长”
你也知道我姓纪这位大队长满脸写着这问题。
握97微冲的两臂肌肉蓄势待发,半晌,却始终等不来上头命令,宛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愤然离去。
临上车,还对纪荷恶眼相看。
纪荷漫不经心笑,送对方一个中指。
一场惊心动魄较量暂时以我方的胜利告终。
晚间十一点,纪荷和自己团队一行七人被带去明州市局做笔录。
公然冲卡,即使不归明州管辖,在南江方面也造成恶劣影响,江倾的上司韩局长连夜打电话过问怎么回事。
江倾尚在病假中,连夜到单位上班不说,还跟老韩磨破了嘴皮子。
老韩让他发誓,不可以在这件事上偏帮纪荷,这是对一省政法系统的集体挑战。
“媒体要流量不择手段,你是公,可不要让你前妻走偏了”
“什么走偏”江倾不以为然,一手在烟灰缸按灭烟蒂,轻讽,“您看过采访内容,怎么就知道对政法形象不利”
“她采访的对象刚出狱不久是事实,现在却在媒体大张旗鼓喊冤,这事闹大,省厅那边绝对要找你麻烦”
“不关我事。”江倾一推到底,“前妻的事管不了。”
老韩差点要叫他爷爷,嚷着,“你先劝劝她,这事要谨慎”
江倾表示尽力,挂了电话。
到询问室接纪荷,她单手支着脑袋,等得百无聊赖。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嘴角就挂起笑,“可以走了吗”
江倾深深瞥了她一眼,率先转身,最后的眼神示意她跟上。
纪荷车子落在南江,听说被气急败坏的纪区长一阵搜索、翻得乱七八糟。
纪荷不在乎财产,被弄地越乱越好,越证明那边心虚。
到时候这消息报出来,她当年被替考的事也顺便报了一箭之仇,纪家彻底玩完。
深得她心。
只是身边坐着的那人一言不发的样子,有点难以搞定。
纪荷和同事们分手,坐上他车,从市局开出来十几分钟,两人毫无交流。
她几乎有点昏昏欲睡了,江倾才开口,“后座有毯子。”
纪荷一懵,眼前朦胧,“啊”了一声,差点睡着,不好意思一勾唇,伸手从后面的儿童安全座椅扯出蓝色的小毯子。
是江时年的。
纪荷出差几天,孩子们全跟着江倾,住在江南大平层。不过江倾说晚上送回凤凰城了,他明天得上班。
想到这里觉得不好意思了,打起精神,同他笑,“是不是有话问别憋着了。”
江倾的脸隐在昏暗中,偶尔一道霓虹照亮,侧颜异常淡漠。
纪荷低头,捻着江时年的小毯子玩,又笑,“其实是我想问你,这次采访挺有意思,对方声称当年替纪区长背了锅,而当时的青禾县公安局屈打成招他。”
“你想说什么。”江倾蹙起眉。
纪荷奇怪,“我们做过调查,发现与他所说基本相同,当年的女死者可能真不是他所杀。”
受访者是纪区长的前司机。当时纪区长还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与那名女同事一道出差后,就发生了女同事被自己司机过失杀死的事。
十年牢结束,这名司机突然喊冤。
“是对方主动找你,还是你一直在找纪长河麻烦”
“我不该找纪长河麻烦吗”纪荷侧眸笑看他,“当年在高速,纪家人为什么横你脑袋上的伤怎么来的全是这个纪长河,他在我们村出人头地,名声很好听,几乎连村上的土狗都被他弄去县公安局当了警犬。以权谋私、以权谋利。”
纪荷盯对方又不是一两年了。
从当记者以来,她时常想着回老家治一治这个纪长河,只是苦无把柄,这回阴差阳错和受访者联系上,全靠运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纪荷下意识摩挲着自己腕上的纹身。
江倾目不斜视,轻声,“从我的专业看,在法律上的无辜并非真正的无辜,只是证据链不够完整。就像警方在杀人现场找到对方的脚印与dna,关键凶器却被丢弃、始终搜索未果,就形成了孤证,俗称的单一证据,不是一个链。法院就会从轻、甚至判无罪。”
“你觉得纪长河的司机的确杀人只是证据不够完整,钻了法律空子”纪荷眉头紧蹙着思考,淡淡的,“如果这样,我岂不是得换思路。”
是换思路,不是放弃思路。
江倾一侧唇角上扬,忍不住摇头。
纪荷问,“你什么意思啊,觉得我全错”
“没说你错。”江倾只是觉得这段路太短,这么眨眼间就进了小区,他放慢速度,沙声,“按照诉说事实的原则报导,是非曲折、引发的讨论,是公众的事。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