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天边微亮,漫长的夜晚似乎即将过去。
或许此后风王国会就此大乱,又或许会平稳过度到下一任国君,维序着风王国的统治。
但不管如何,风王国的衰弱之势已成,这场席卷了风王国上层阶级的屠杀,足以让他们退出群雄争霸的舞台。
于灯驾驭着翼翅,朝来时的道路前行。只是来时,众人胆战心惊,生怕对方一怒而屠满城尸首;去时,众人却皆魂不守舍,在于灯提出的诱惑前犹豫不决。
陆陆续续有人脱离了超凡者队伍,去往不知何处的归处。
于灯没在意那些超凡者的动向,他甚至还有些意外他们的选择。
他的目的毫无遮掩,便是再不谐世事的超凡者都能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
一边诱之以利,许以超凡者无法拒绝的诱饵,一边胁之以威,以众多势力为筹码,不过是为了他达到一个目的超凡者就此超然,不再参与到权利与战争之中。
显然,跟在他身后的超凡者们,毫不犹豫的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们选择了同意这个条件。
大道艰涩,若有一线寸进可能,便是抛却俗世又如何
至于那些悄无声息离开队伍的超凡者,显然有更多因素需要考虑,他们必须和某些人进行商榷,才能得出最后的选择。
于是于灯身后的超凡者便越来越少,倒是岑朔一直未曾离开,让于灯有些惊讶。
既是惊讶对方对大道的执着,也是惊讶对方的果断。
活了几百年的圣人,必然跟这个世界有着极深的羁绊,但对他来说,这些不足以让他动摇。
裴绍倒是早就离开了,他是第一个离开的超凡者,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个回来的超凡者。
没错,于灯对他们选择的结果十分笃定,甚至未曾想过有人会拒绝的可能。
假装拒绝,又在事后从他人嘴里知晓大道的可能性,压根不存在除非他们想先惹怒于灯,这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尤其是风王国的例子还摆在面前的时候。
他已然彰显了他所探寻的大道的强大。没有超凡者能抵御这种诱惑于灯成为超凡者不过数月,已然剑指圣人之阶。
任何意图探寻大道,任何追寻强大的超凡者,哪怕是没有野心的超凡者都无法拒绝于灯宣讲大道的诱惑,这源自人类对强大的向往,尤其是它触手可及的时候,谁又能推开它呢
放弃强大自我的人或许存在,但绝对不存在于超凡者之中。
大浪淘沙,淘尽了不够强大的超凡者,能在各国的利益纠缠中活到今天的超凡者,都清楚知晓让他们活下来的依靠是什么。
这种算尽天下人,以改变世界的行为没让于灯的情绪发生任何变化。
他平静的戳开自己的游戏面板,先是惯例看了眼记事录,发现依旧停留在战退百万雄兵那一行上,不由为蒋崇感叹了一秒。
蒋崇好歹也算是个强者,但于灯跟他的对决依旧被记事录认为不值一提,他的死亡简直毫无价值。
不,还是有的,于灯想,如果不是蒋崇的出现,他也不会生出让超凡者真正超凡的念头。
这不是他的任务,甚至与他没有任何利益关联。
国家更迭,势力更替,甚至于乱世与盛世的更迭,至少仍属于历史演变的一部分。
但超凡者又算什么呢超凡者随意杀死的贱民,又算是什么呢
于灯瞥见了远方的残垣断壁,让翼翅放缓了些脚步,好似近乡情怯般,缓缓靠近。
于灯听见了哭声,在残垣断壁旁传来,血色染成的黄沙,悠悠被风吹散,一层又一层的扬起,最下层的黄沙依旧带着股血腥气。
于灯驻足,沉默注视着前方的军队,他们挖掘着几乎被彻底摧毁的城市,试图保留些什么。
岑朔上前,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几秒,沉默半晌,轻声道“节哀。”
于灯侧头看他“我并不伤心。”
他按着胃,饥饿过度让他甚至察觉不到饥饿的存在,就好似死亡,看得多了,偶尔会恍惚当初因为旁人的死亡而撕心裂肺的情绪是否真实出现过。
他拍了拍翼翅,翼翅继续前行。
“你注视着他们的时候,在想什么”
“果然世界还是该按照既定轨道前行。”
至少哪怕是奴隶,也有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权利。
岑朔没听懂。
于灯没有继续对话的兴趣,他拍了拍翼翅,加快速度,将岑朔甩在了身后。
摆脱对方之后,于灯点开世界频道,看了眼上面零散的对话,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玩家们,正在为自己压根碰不到大人物而苦恼,他们的游戏生涯显然十分符合全界游戏的宣传语。
没有杀戮,没有死亡,唯有极致的游戏体验当然如果碰不到关键nc也算游戏体验的话,那他们的游戏体验可能并不是很好。
于灯能从世界频道千篇一律的发言里,看出他们的无所事事,忙碌着家长里短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