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缚龙(3 / 3)

上九依旧跪在地上,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皇帝忽然间暴怒,一脚踢飞了跪在地上的侍卫,几乎怒不可遏“胆子大了,翅膀硬了,居然都敢欺瞒朕了”

他此前从来没有想过有阿鸩倒掉汤药的可能,因为他留了暗卫监守,却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卫,竟然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大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个都不敢在此刻去触皇帝的霉头。唯恐皇帝暴怒之下,摘掉了自己的项上头颅。

忽然间,低低的咳嗽声打破了殿内的安静,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皇帝霍然转过了身去,就见着阿鸩不知道什么时候朝着这里走来,站在了屏风边,平静的声音随之响起“是我恳请他不要说的。”

少年脸颊苍白,眼眸漆黑,神情平静到极致,却像是凋零到了尽头的花朵,再也看不到半分活人气。

皇帝沉默了许久,无数的思绪在内心中挣扎,如同天人交战。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漆黑的瞳眸里,终于艰难的问了出来“留在我的身边就这么教你难受么”

殿宇幽深。

森森的宫阙下,烛火的辉光黯淡而朦胧,掠过了皇帝高大威严的身躯,分明雍容华贵,却只拉下了一道阴翳丛生的暗影。

阿鸩静静地站在屏风旁,站在了光与影的交界处,响起的回答仿佛下一刻就会逝去。

“我不配留在陛下身边。”

皇帝一瞬不瞬,深深的凝望着他“可在朕的心中,没有人能够比你更配。”

那已经是毫无阻拦的道出了自己的心意,在不久前刚刚被拒绝之后,皇帝心底甚至仍旧怀有几分期冀,他的声音里怀着某种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渴求。

阿鸩听懂了。

是以他更退了一步“但待在陛下身边,我永远都会是罪人。”

宫殿里悠悠的回荡起了余音,皇帝沉默的立在了原处。他看上去其实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可是只有他自己知晓,心脏深处,那一丁点儿不甘心的火苗,终于被掐灭。

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

阿鸩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从来都不止是今天。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仿佛又回到了宫宴后的那个夜晚,自己什么都顾不得了的那一刻。

兜兜转转,竟然又走了回来。

也罢

皇帝低低地笑了一句,近乎于无声的说了句什么,他忽然拂袖,大步转身离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向着何处去,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什么,待得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从前阿鸩住的那一方宫殿门前。

自从阿鸩搬到含光殿去后,这一处就已经空置落锁,再无一人踏足。不待得皇帝发话,李霜行已经令内侍打开,皇帝大步跨入。

庭院中的景象已是无比枯败,落叶与雪花混杂做了一地,皇帝站在了庭院中央,负着双手,仰起了头,他看过了四方的天空,却再也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只有一道道深重的宫墙。明明是相同的晴日,却不觉旷荡,只有令人压抑而窒息的逼仄。

阿鸩坐在树下,一天又一天,沉默着仰头的时候,又是在看着什么呢

皇帝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如何上天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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