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去过漠北,上过前线,踏过战场的……潜入敌军,亲手斩杀对方大将,这份胆识与勇魄,没几个人能做到。”
好友闻言讷讷,没想到虞洛阳仍旧这般维护于叶鸩,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儿。
阿鸩回京久了,众人都知晓皇帝对他极其宠爱,甚至不惜接到宫中养伤,倒是忘了,他当初也曾深入敌后、斩杀寇首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感叹:“那也只是从前,如今……早就不这般了。”
捡起京中事情,一件一件道了出来,那听得虞洛阳都要疑惑,好友口里的那个人,当真是记忆中的少年吗?消弭了雄心,磨灭了壮志,只知道在安逸的温柔乡里,朝着皇帝乞怜。
虞洛阳不愿意相信。
倏忽间,忆起少年那一天疏离而漠然的神情,胸口就是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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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适逢佳节,宫中设宴。
皇帝给下着的禁足不久前刚解开,虞洛阳自然要入宫赴宴。他坐在榻上,提着酒壶,漫不经心张望,却定格在了一处,收也收不回来。
阿鸩。
当真是睽违已久了。
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少年,却只看到了一张疏离而冷淡的脸庞。明明坐在金碧璀璨的殿内,四处皆是灯火辉煌,可他的神情,却离众人极远,像是遥遥的坐在了不可及的天上。
面对着周遭的敬酒,依旧行止有礼,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厌倦寂寥。
虞洛阳凝视他片刻,若有所觉,在阿鸩侧过头来之前,提壶倒酒,举杯痛饮。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公卿贵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在他看来,倒不如于漠北军营,与一众军士抱着酒坛来的痛快。
连这杯中的酒,也是如此绵软无力。
那其实也是美酒,上好的玉薤,虞洛阳少时大破敌军,得了一小坛作为赏赐,还觉得人间佳酿,莫不如是。
而如今,江山如旧,物是人非,只觉得十分寡淡无味。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浇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