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不管大理寺还是刑部,都有规矩流程,天牢定也一样,只是我一介妇人着实不熟悉,敢问这位兄台,这探视家人的上官许可,我该去哪里,求哪位大人办”
护卫皱着眉,没说话。
阮苓苓继续急急往下“还是有上官直接下发公文通知了你们,不管任何人都不准见”
“倒是个聪明的。”
街边围观人群里,有一对父子,父亲花甲之年,看起来面带病容,身体不怎么好,儿子正值壮年,比起意气风发,更多了几分内敛。
父子相貌肖似,身上穿的衣服样式都很普通,细看之下衣料却大为不同,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的讲究。
世间总有这么一种人,衣着一般,气势却无两,言行举止透着上位者的尊贵,与身上穿的衣服无关,说的大约就是这种人了。
做父亲的说完话,儿子安静片刻后也点了点头。
父亲来了兴致,微笑看着儿子“你说说。”
青年视线滑过阮苓苓“她看起来十分焦急,没头没脑的想办法,软磨硬泡让人头疼,实则探监并不是目的,她是想知道,裴明榛一事有无转圜的余地。”
如果天牢的答案是能见,让见,结果就有些不理想了,只有定了罪,快死的人才会有这待遇。结果不理想,找到批探视流程的主事人,未可不是解决的方向。
答案若是不准见,给不出上官名正言顺的盖章命令,甚至说不清要等多长时间,就是事有蹊跷,还未落定,后续可操作空间就大了。
而上官的命令是口令还是公文,也是有各种讲究的,懂的人细细一想就会明白。
“儿子猜,这护卫多半说不关你的事。”
果然,护卫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阮苓苓的问题,而是粗声粗气斥她“你一个妇人操这么多心干什么外面的事与你无关如有需要,自有官兵去你家寻你”
阮苓苓就懂了,所以就是没有正经流程,也没有公文。
心想快速转着,她做出个拭泪的动作“总要给出个时间,小妇人胆子小,这以后的日子,一天天的,没个盼头怎么过”
护卫“我一个看门的怎么清楚,说了让你回家等”
阮苓苓继续抹泪,似乎六神无主,说话也语无伦次“听说太子也被我夫君带累,不知现在是何状况,日子过得苦不苦,是否同我夫君一样”
护卫眼见抽了口冷气“夫人慎言这话岂是随便能说的”
阮苓苓被他的突然大喝吓了一跳,回了神,继续抹泪,讪讪不语。
这对父子站在街边,似乎看得十分有趣,一步未离。
父亲背着手“其它呢,可还看出来什么”
儿子不明白这问题的走向“其它”
父亲“听说她是安平公主的干女儿,感情还不错,公主府被围,她定然知道了,为什么不仗着身份在那边闹,选了这里”
这里还有一个隐意,难道只有男人重要,认的家人是干亲,就不重要,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儿子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因为事涉皇家,公主府更为敏感两边的事明显有牵扯,这里明白了,那里就明白了。”
就算感情是假的,利益也不是假的,出了事不可能不过问,观这女子行事,大约不是不关心,是分得清轻重,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她很聪明。”
做父亲的听完,相当满意,对儿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你觉得,这个妇人能不能用”
这个妇人,当然指的是阮苓苓。
儿子眼神清亮“可用,尤其特殊时期,效果定会出奇。”
父亲却摇了摇头,浅浅叹气“还是太年轻啊。”
这是意见不同了。
不能用不该用
儿子便问“为何”
“因为你得体谅某个人的心情。”父亲目光柔和的看着儿子,“某人你想用多久想用到什么时候是否想交心,托付一些东西,或者一段大事如果答案是重用,是臂膀,那这个人在意的东西或人,你就得好好考虑了。”
“人们想要权势,来自于欲,而欲,很多时候就是情,身边越少,渴求的越多。这个人身边之事,至爱之人,什么时候该责,什么时候该护,护到什么程度,你当得想清楚。”
“只有你满足了别人,驯服了别人,别人才会为你所用。”
做儿子的听完,沉默良久,方才朝父亲拱了拱手“儿子懂了,多谢父亲教诲。”
老者颌首“我老啦,再教不了你多久,你的日子还长,以后遇事当三思而后行,情之一字很神奇,它是枷锁,也是勇气和未来,你在这里用几分心,得到的或许是无穷的回报我到这个年纪尚参不准,你慢慢来吧。行了,我们走吧。”
“是。”
父子二人缓缓离去。
阮苓苓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么一闹,完成了计划目的,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比如禁卫军看起来很凶,有时说话还夹带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