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钟可可过去把空调调低了点,而后才回到卧室。
都可以听到她声音,赶忙跑了过来,一人一猫躺在昏暗的房间里,空气静默无声。
钟可可望着天花板上的鹅绒吊灯,不可控制地想起付远航的那些话,还有一个月前,她和姜遇桥在巷子里的情景。
那天晚上,姜遇桥死死抱着她,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撒手。
钟可可有一瞬间已经心软了,直到她看到姜遇桥脖子上挂着银戒黑色吊绳。那是他从小戴到大的东西,小的时候,钟可可以为那是他妈妈的东西,因为那个戒指明显是个婚戒。
可后来,她才知道,不是的。
那是凶手留下来的。
那个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不小心弄掉,姜遇桥一直死死攥在手里。
这么多年,凶手都没有落网。
姜遇桥也一直抱有执念,他想要抓住那个人,为弟弟也好,为妈妈也罢,去童安,也是为了离那个人的线索更近一点,因为童安是那个人的老家。
当时那个凶手留下来的话,是要让姜远的所有孩子都给他女儿陪葬,正因为这,姜遇桥才改了名字,甚至来到陆亭山这边生活。
所有的人都在保护他,想让他与过去的一切割离,但姜遇桥一直都没有放弃,弟弟的死是他心里无法解开的心结,许琳之所以阻拦他们两个,也是因为这。
小的时候,钟可可并不觉得这会怎样。
可长大后,她才慢慢发觉,这件事从根本上就不是一件小事。
他可以义无反顾地追线索。
甚至与凶手正面对峙。
那她呢。
万一他出事,她要怎么办
那一刻,钟可可脱口而出,也就是这句话,彻底让二人之间再无可能。
钟可可明白,她根本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放弃过去的一切。
那时的她被伤心和愤怒灌满。
根本无暇想到其他。
等这两种情绪平静下来,她却忽然意识到,其实她难过的,不是他不愿意放弃过去,而是因为,他因为那些过去,就这么放开了她。
付远航是在第二天上午到达童安的。
到那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姜遇桥。
事实上,姜遇桥的情况比付远航口中要严重得多,当时他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滴水未进,本想下楼取个东西,谁知就在那时晕了过去,从楼上摔了下来。
在那一刻,他想的不是怎样自保。
而是忽然想起钟可可当初从楼上摔下来的事。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就连受伤的位置都差不多,只不过钟可可失了忆,姜遇桥只是昏睡了几天。
这事儿把付远航吓坏了。
好在没多久,姜遇桥就醒了,医生的意思是,他这段时间太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正因为这样,姜遇桥才意外得到了几天安心的假期。
也就是这样格外平静的几天,姜遇桥想了很多很多。
他渐渐明白,原来伤心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是无法被忙碌或者是别的事情掩盖的,有时候消沉到极致,就连时间也难以治愈。
姜遇桥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他居然天真到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和钟可可永远不联系。
意识到这件事,姜遇桥把原来的手机开了机,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钟可可的朋友圈,然而她什么都没发,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些事,一旦打破,就刹不住车。
姜遇桥又去偷看了她的微博。
时隔一个月,她只更新了一条
单恋就像一场久治难愈的感冒。
看起来不痛不痒,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么难熬。
所以,她应该已经痊愈了。
但他却开始病入膏肓。
因为这样的一条微博,姜遇桥整个人再度陷入消沉的情绪,即便每天都打针,他的低烧也没有退,付远航知道这情况,当即和他好好谈了谈。
于是,这才有了两人那小一万的红包。
付远航抵达医院的时候,同科室的沈晓阳正在姜遇桥旁边认真地嘱咐,让他回去修养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一直低烧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头上还贴着一块不算小的纱布,漫不经心地穿着外套,一边听着他的絮叨。
见付远航来了,姜遇桥扬起一抹笑,冲沈晓阳抬了抬下巴,“不说了,我朋友来接我了。”
说话间,付远航进来和沈晓阳打了个招呼。
跟着他帮姜遇桥拎着一些东西,二人来到车上。
付远航这阵子没什么事,打算在童安好好待一阵,家里的长辈听说姜遇桥受伤了,赶忙让他带了好多补品过来。
姜遇桥刚一上车,就看到后座堆了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东西。
男人轻笑了下,“我就是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