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听不见,“那你帮我谢谢他。”
“”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但付远航还是堵得慌,他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可可,不瞒你说,他最近挺不好的。”
钟可可安静地垂着眸。
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付远航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絮叨,“前阵子他跟着医院下乡支援去了,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回来瘦了一大圈不说,一个休息日都没有,那吴主任生怕他跑了往死了锻炼他,然后就前几天,大半夜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人累倒了,现在还在家修养呢。”
听到“累倒了”这几个字。
钟可可手指不可控制地轻轻抖了下,刚巧付远航看过来,目光相接的一瞬,她微微别开视线。
付远航也不想在绕弯子,“其实上次你俩谈完,我就应该找你单独聊聊的,但没办法,我奶奶去世了,赶得巧。”
这件事钟可可之前就听说了。
也第一时间发信息慰问过。
但因为在异地,她没办法过去,付远航也没什么心情,两个人就只是简单地在微信上说了几句。
现在回忆起来,钟可可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只是过了短短的一段时间,身边的一切都悄然改变,无论是付远航还是她,都被生活反复碾压得不得不再次长大。
见小姑娘有些惆怅,付远航笑了下,“没事了,老人家身体不好,我早就做好准备的,现在都已经释然了,”顿了顿,他话语里有些故作老成的刻意,“就是担心我们可可。”
钟可可抿了抿唇。
付远航沉默了半晌,问出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话,“你们俩真没可能了”
似乎猜到他会这么问。
钟可可低垂着的眼帘眨了眨,眸光很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这么长时间,她都对这个问题避之不及,知道她不想提,身边的人也就没再问。
但付远航不一样,他今天就是想把事情弄明白,“不瞒你说,我之前问他,他也不跟我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俩那天晚上咋说的。”
那天晚上,付远航开车到酒吧附近来接他,本以为会把两个人一起接回去,甚至还期盼着看这俩人冰释前嫌手拉着手的画面,结果看到的就只有颓丧至极的姜遇桥。
通过简单的询问,付远航知道俩人彻底闹崩了,但具体原因,姜遇桥不肯说,之后,两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喝酒。
姜遇桥从小到大都是闷葫芦的性子。
只要他不想说,无论别人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付远航试了几次,干脆不问,就这么陪着他一瓶又一瓶地喝。
再后来,奶奶就去世了。
姜遇桥跟他回去呆了两天,而后才回到童安。
因为两个人当初的状态都不好,付远航也就没问,直到钟可可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付远航也回到榕城。
这次来,他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帮俩人梳理关系,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受不了这俩人闹成这样。
但事实是,钟可可还是让他失望了,“凭什么他不说我就要说呢。”
“”
付远航一哽。
钟可可笑着看向付远航,话里有话,“如果你真想知道,还不如去好好问他。”
这场小型升学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该打车的打车,该叫代驾的代驾。
付远航没喝酒,就提出送钟可可和老爷子回去,车抵达楼下的时候,他把钟可可叫住,想要单独和她说几句。
“我明天要去童安,”付远航开门见山,“他病得挺严重的,身边也没什么人照顾,我去看看。”
比起之前的试探。
这话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姜遇桥现在什么情况。
钟可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什么病。”
付远航“重感冒说是,外加最近操劳过度,需要好好养养。”
闻言,钟可可点点头,“那你好好照顾一下他,”形容不出来的淡淡的酸涩情绪往外渗,她嗓音有些哑,“他身边也没什么人。”
“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付远航真诚地问。
“”
钟可可抬起头,眼底清晰地闪过一丝不忍,但也还是明确地拒绝,“我很快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付远航晃了一下神儿,这才反应过来,“对啊,马上开学了。”
钟可可嗯了声,“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罢,也不等付远航应声,转头就往小区内走。
忽然,身后响起付远航的说话声,“可可。”
钟可可脚步一刹。
付远航“真的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钟可可拳头下意识收紧。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抬脚快步朝小区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