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拔小儿手下的种种苦楚,想必平阳候已经清楚了,但我看汉王处事,也早晚会走在脱拔硅的老路上,况且即便这次屠杀了脱拔硅,我们也难以镇住这草原上的群狼,更不论兵精将勇的汉王军了,昨日传来消息,脱拔硅十万大军,如今不出十日,便会烟消云散。因此我们希望平阳候同我们合兵一处,借此机会斩杀脱拔硅及令狐占两个小儿,我们愿与将军平分此草原,不知平阳候意下如何”
“果然是天生的反骨,当年杀本候的族兄令狐眷,前些时日谋着杀脱拔小儿。哼哼,如今又要图谋本候的主公。若今日令狐韬不答应,各位大人是不是要杀令狐韬在此”令狐韬一身的冷汗已然湿透了内里的衣衫,外面的戎衫由于是丝棉再罩上皮甲,所以在刘公卫几人的眼中他仍显的很镇静。
“平阳候”长孙秦附和着说,”撞城郎羽林如今同我等各部混杂相间,一旦事起,即便能尽灭吾等,恐怕羽林军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明知道是威胁,令狐韬仍仰天大笑”说的好,鲜卑男儿出生便是为战场而来,只要死后能归弹汗祁连的怀抱就够了,列位大人尽管来吧,令狐韬接的下”
“平阳候,老夫所作所为不过求做一名富家翁而已,但今日情形便是如此,汉王大军有你家皇上制约,不会久驻,如若让脱拔硅逃得性命,吾等便寝食难安。然汉王之心在天下,斩杀脱拔硅后,又怎能容我草原各部落割据称雄,因此此二人不除,吾等难安享天年。”望着令狐韬稍稍迟疑的神情,刘公卫接着说
“前日叔汗擒传信过来,言这阴山一带,汉王已许给了令狐永,想那令狐永不过当年长安街头贩靴的一个小马夫,如今却要统领阴山各部落,吾等即不服气,也替候爷不值啊。若我们大事可定,令兄长河间公向为人谦和,卫皇那里定不会过多为难此事”。
眼见令狐韬握刀的手渐渐松弛下来,刘公卫心中暗喜,连忙接着说道”而平阳候如和吾等合兵一处全面绞杀两方面的军队,然后立那几名小孩子为王。到那时,吾等守阴山北及延水一线,而平阳候不仅可领汉王府,吾等还将阴山以南全部赠与平阳候,我们两家相安阴山南北,候爷若有意天下,吾等便资助,候爷若想雄霸一方,吾等便与将军世代通好,行唇亡齿寒之谊。”
令狐韬心中明白,阴山以南就是给刘公卫几人,他们也不敢要,至于令狐永的封赐,他也早有所耳闻。若在平日里,这种叛逆的心思他是不会想的,但是如今他掌控着十多万的军队,是现在乱局中最大的力量,加上汉王身边只有区区两营的兵马投奔他而来,正是决好的时机。
眼见令狐韬已将卫翎军刀低低垂下,刘公卫心中不由叹道”果然这一宝押对了”
令狐韬的叛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却并没有对战局的结果起到太大的作用,一个原因是他们即想杀令狐占,也同样不会放过脱拔硅,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帮助那一方,当然他们也没法子帮,这就引出了第二个原因,刘公卫为了稳妥的逼令狐韬临阵反戈,故意拖延时日,好借着分赃的机会将自己的兵马同羽林军的兵马混杂安排在一起,这就使得无论是呼延胜还是令狐永均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各自的战斗,还有机会合兵一处,并共同将苦守代谷的李介甫解救了出来。
普洛自杀了,连续几日的强攻,他的兵马没剩多少,也全然没有了士气。当得知身后是打扫完战场的擒生军和撞城郎之后,并且得知了,无论是长孙犍叔汗还是贺兰、独孤两部的人马均告战殁后,普洛心平气和的拔剑自刎,临死前只说一句话
“非臣战之罪也,实策之误矣”他在最后时刻才明白,年轻的王上看似机敏的应对,其实是抛弃了自家军队的主动权,抛弃了做为原驻军队对地形熟悉的优势,完全被卫军牵着鼻子走,边走还边挨打。
得知那边集结了擒生军和撞城郎两支队伍,贺、麟两兄弟便罢兵了,这还怎么打啊,要救的人都没有了,再打,对面擒生军和撞城郎那个好对付况且还有个苦将军李介甫,这几日给他们上了一次标准的攻防战术课程,他们早寒心了。于是留下同样安同自杀殉主的尸体,两兄弟领兵回营了。
因为这种种事态的迅速发展,当令狐韬他们从阴山发兵的时候,实际上草原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甚至想放弃,可是令狐韬此时现露出本性来,他之前已令刘公卫的部族士兵假扮成逃散的代兵,去攻杀令狐占以延缓行程,一面命令长孙秦的幼子领一队人马假扮独孤部的散兵,去寻找脱拔硅。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借刀杀人。
令狐占,他首先在即将与羽林军汇合时,遭到了连续的,突然的掩杀,多亏了吕威盛的拼死保护才逃了开去,在脱拔硅正从叁和坡往北寻找他以及其余各部不明究竟的情况下,他们只好选择向西跑到了河套平原的一处小河边,一条黄河的支流远远的从一座小山谷中流过来,注入一泡海子里,湖边只有一个不大但尚算平坦的地带,勉强可以驻兵及修整。连日的鏖战和奔跑,以及令狐韬刻意的安排下,烈火两营被冲散了,令狐占此刻身边只有一曲人马了,
如惊弓之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