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否容在下说上几句话”
“转眼间竖子成将军了”赫天到不禁冷笑”尔说吧,某家听着便是”
“大卫城破失国,民败失家,无非是想回归故土而已。然汉王围长安,累致天王五将山为付如海所弑,吾等断不敢轻言秦王宽容。但不知窦将军对长子的百姓如何交待”
“秦之士,当与城共往生,即已归附逆卫,份属秦敌,不杀不足以振国法”
“未尝闻,左将军昔年有屠城之举,旷卫军入长子不过数日而已,百姓是否依附怕无定论。将军且听,如今之势,难道说姚长东屠城做对了吗”
“大胆,敢直呼陛下名讳。我秦军屠城不对,难道尔等胁迫民众守城就做对了吗休再多言,儿郎们”
“将军且慢,可否容在下开一小门,放一些百姓得入内城,吾所据不过一内城尔,也知将军铁骑攻下内城不过小肴耳,然只盼能保全百姓一时便是一时。”
“汝如何称呼”其实到现在赫天到还没搞清处李介甫的真正意图,但两军对垒,两方的将领相互之间争讨一下,乃是传统,他也是尊重这个习俗而已,但听到李介甫居然想用内城稍稍庀护一下平民百姓,他还是吃了一惊,语气上也变的和缓一些。他也感觉到李介甫在拖延时间,但现在城内城外全是秦军,他也并不太着急。
“末将添为吾大卫汉王殿前猛虎将军座下前营校尉赵县李介甫是也”
“好,李介甫,本将记住了。放百姓入内城,无论国法军令皆不可为,我与你一刻时分,一刻后,本将定攻内城”
“如此,李介甫代那些百姓谢过窦将军”李介甫说完连忙跳下内城城墙,吩咐身边一头雾水亲兵。
“快,快开城门,放那些百姓进来”
“老鬼,命两队人加强戒备,安排百姓入城的一应事宜”
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赫天到的部曲自动让开了三个通道,放一些逃命中看到希望的民众往内城方向跑,内城外百米内,双方的军卒极力的互相配合,指导那些妇孺老幼蜂拥的往内城跑去。李介甫和老鬼骑在马上在内城外一面督导军卒,一边紧张的注视着对面秦军的动静,赫天到也在注视着李介甫,两人目光相遇,似均有千言万语要述说一样。
赫天到的副将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更香,他心中愁苦异常,窦将军仁和宽爱,这是令他死心效命的地方,但此时此刻,若天王知道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可真是要陪老大死了。耳闻身后的喊杀声愈来愈近,副将冷汗顺着额头不断地流淌下来,那名擎香的小卒也是浑身哆嗦着,满脸苦哈哈的望着更香,心说,香老爷啊,求您快到那个刀痕吧,我们这5000兵马的性命可全在您老了。
赫天到拔出了军刀,这把刀是兄长送的,多年来已经有多处修补过了,但仍能感受到它的锋芒。赫天到举刀过顶,手腕转至眉心处,平平的刀身对着李介甫,这是此时的武士战场上行的最高礼仪。李介甫见此,也连同老鬼一并行相同的礼仪,所有的人对于真正的军人的定义不免都有了新的看法。此时更香已近刻痕,副将连忙自小卒手中一把抢过来,高举头顶,趋马前行,来到两军阵前,李介甫长叹一声”老鬼,命弟兄们进去,时候快到了”
当大门关落的时候,百姓间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门里的民众死命的扒着城门不让关,”求求您了,兵老爷,我女儿还在外面,就是那个,您放她进来吧。”
门外一名怀抱婴儿的妇女扑通跪下,不停的磕头”将军,将军,我不进去了,您接过我的孩子吧,让他进去吧求求您了”
赫天到远远的望着,举起右手,”弓箭手准备”
城门终于落下,那名怀抱婴儿的妇女没有看到她最渴望的结果,她依然不停的磕着头。已登上城的老鬼目露凶光,拿着一把大弓,高声喝道”谁他妈最后关的门,那个孩子那么点儿,能占多少地方,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老鬼,多说无益,分发一些兵器给他们,一起守卫”
这边更香终于燃到了那要命的刀痕,赫天到的副将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城上的弓箭依次对准了他,然而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直奔那名妇女而去,城上城下诸人皆看出他的意图,双方将士默默地注视着他,然而一名卫兵手一抖,弓箭歪歪斜斜的射向他,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那名婴儿的时候,那只箭也射到了他的身上,副将一倾身滚落马下,那妇人惊叫一声连忙扶起他,副将左手怀抱婴儿,右手搭在妇女的肩上,艰难地往回走。此时,对峙的双方全然安静下来,只有城上的那名卫兵不停的哭喊”不,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要射将军的”
副将快走回自己军前的时候,忽然那妇人自他怀中抢出军刀横在颈上,副将、赫天到、李介甫、老鬼以及双方阵前的所有士兵均发一声喊,如此整齐,又如此震撼心神,那名妇女却仿佛没有听见,平凡却又洋溢着幸福的脸上充满了神采,她微笑着说道”将军,小女子多谢将军,愿我儿能长命百岁,多谢,多谢了”说话间,刀下使劲,鲜血砰的迸裂而出,向上直冲到三尺高。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