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数千轻骑晃晃悠悠的通过西门,到了大街上。
一个浑身颤抖的老人带了二十多个人畏缩的迎了上来,街道两边的门板缝隙以及窗沿下,都有乌溜溜的眼睛紧张的看着他们。
那个老人跪拜在地”草民参见陛下,恭贺吾皇,武功盖世,兵锋无敌”
姚长东右脚脱离了马镫,用战靴头上的纯金飞云头轻轻的点了一下那个老头的脑袋,低沉的问”城里一共有多少人”
那个老头浑身一抖”有有十五万左右,原有二十万人。但是不少都被逆卫军胁迫守城,死在死在城上了。”
“很好,你起码不敢说是被朕的雄兵所杀”。姚长东抬头看看正悬头顶的灰白的月亮,悠然的说。
“逆卫军现在内城顽抗,待草民与天王军引路”
姚长东用马鞭敲一下剑锷,带马右行,一众的亲兵将帅簇拥着跟了过去,身边的侍从将他们的大秦天王安置在城门旁边刚刚打扫出来的空地间。那名老者以及一干百姓被战马及步兵冲撞的躺倒在地,他们不敢喊出声,只是匍匐着躲避着。姚长东迎着有点寒冷的夜风,举手接过一旁太监递上的热酒,冷漠的说”传令下去,命赫天到攻克内城,其余各部,凡有斩颅致者,封关内候,朕要告诫世人,投降贼卫的是何等下场,”
转首看了看那名老者”且看尔等何以用血肉之躯对抗朕的大军。”
说完缓缓的喝下一口烈酒,闭上了双目,
秦军副将略做迟疑,连忙传令下去,身边的士兵们早大刀出鞘带起一片伧啷的脆响,冲着那些已然匍匐在地的脑袋上劈了下去。传来的哭喊声,对于他们来说,已成了悦耳的配乐了。
军刀此起彼落,这些神魂已经脱离了身体的人,就这样静静的,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在尚有敌人躲在内城的情况下,姚长东已然下令屠城开始了。一时间信号烟火朝天猛射,大军顺着四个城门冲入了七星城。
内城中,李介甫和老鬼听闻着传来的阵阵惨叫声,不禁面面相觑,李介甫以及老鬼也不由得打起了哆嗦,他们没想到,姚长东居然如此嗜杀和愚蠢。
“泰老弟,这姚长东是不是疯了,咱们可还在呢,他却在外面杀人”
“老鬼,加强戒备,姚长东屠城只要一万人就够了,姚长东这么干无非是恨吾等入骨,你我是没有什么可选的了”李介甫方待要继续说下去,却见老鬼翻身站起,高声对着所有卫兵喊道”弟兄们,姚长东没来攻我们,已经先在外面杀开了心,我们要是被活捉也逃不了五马分尸。如今只有等到猛虎将军依计而来,今日幸有得全性命的,定要周全吾等家小。弹汗祁连,佑我大卫猛虎右营,誓守长子”
一边是冷寂的内城,一边是热火朝天的屠城,中间是一里路的黑漆漆的空间,天上悬挂着一轮惨白的月亮,冷兮兮的光芒洒遍了天地,一切都如此的诡异,却又如此的凄美和谐
“泰老弟,外面是赫天到的人马”老鬼附在李介甫的耳边说道。
“老鬼,我前去与他对应一下,能拖延一刻是一刻,你叫弟兄们每三人一组,两人持弓箭,一人持刀。”李介甫同样悄声回道。
“多加小心,弟兄们”
赫天到是窦冲的胞弟,因为窦家里他们这一代,男丁不多,所以自幼便和窦冲在一起,兄长一直是他的偶像,当年擒得卫王暐时,长兄的话尚在耳边”战场上能活下命来,是天赐的命运。天道,但愿天王早日平定天下,你我兄弟能有命在父母面前伺候终老”。兄长娶清河公主的侍女为妻时的酒宴上说”天道,天王伐南朝之心正帜,长安公守辗城还缺个骑郎将,又贵为太子,我已举荐你去了,好自为之,南下伐晋你可不用去了。若我有万一,照顾好你的嫂子和这些家里人。”嫂嫂生下侄子的时候,正好赶上姚长东回京告职,他特意打了一副臂环托相熟的袍泽带去。年前听闻长安城火焚新兴候府,城中所有鲜卑男女老幼全葬身在那片火海中,他知道,嫂嫂和侄儿是不可能幸免的。嫂嫂是鲜卑人,兄长英武神朗,他们的孩儿长大后也一定是个俊俏的后生,可怜自己连见上一面都没有见,侄儿便成长安城的祭土了。在后来窦冲殉国的消息传来,他一点没有吃惊,因为兄长对嫂嫂的情谊,对侄儿的情谊,他赫天到完全感受的到,妻儿死了,国君逃了,都城也破了,兄长也肯定不想苟活下去了。这一切应该怪谁赫天到不像姚长东只恨令狐一脉,他谁也不恨,他只恨自己生在乱世,战乱迁延了一百多年了,何时才是头来,令狐家国被破,代代又屡有文武双全的将才,早晚不叛乱才怪。可是嫂嫂是那么美丽娴淑就这么死在天王的一道旨意下,难道就要怪令狐家反叛吗身后,当今的大秦天王正在屠城,青壮多死在守城时了,现在的百姓也皆是妇孺了,听闻那母子相唤的惨厉,赫天到只想立刻离开长子,回到老母的榻前,替老人捶捶腿,掖一下衣襟。然而身边的副将此时却带马到近前,低声说道”将军,内城有人站出来了”
“前面可是窦将军,吾乃昔年左将军驾前一名小卒,左将军天纵将才,风采音容,犹似在面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