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都府军中当个伙夫,现在还要跟着一起回长安,他到底要做什么呀
这是裴宴这几日以来最纠结的问题。就在玄一被暗算的那天下午,裴宴在东山谷见到了一跟金丝线,那是秦王随身的软帕特有的金丝线,帕子是何侧妃亲手织成,丝线是她自己搓成。秦王曾几次笑言此物世上再无第二件。
那片地方没有任何血迹,一块被压趴的野草,与其说现场混战所致,其实更像是人坐下所致。正好那地天然椅子,就像谁曾经闲适的坐在那里看戏似的。秦王向来珍视何侧妃送出的物件,留下痕迹也想是不小心掉下却被主人捡走,不小心被野草钩挂才留下痕迹。那
这原本只是裴宴乐观想象的一种可能性,但是再回去之后他试探玄一,得出的结论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欢喜。
之后,他在玄一的无意识指引下,或许也是秦王不想对他隐瞒自己的行踪了,所以他遇到了来军中找活计的秦王和裴宇。虽然他们已经改变了容貌,隐藏了自己原本的声音,但只看眼神,裴宴就能分辨出那确实是父王。
但那又如何裴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王,他无法从众多信息中提取出秦王此举的目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是在锻炼他和裴嘉学独当一面的能力不,就算是锻炼,也仅仅是裴嘉学。
裴宴甚至怀疑,秦王对裴宴的那些好是真正的好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秦王裴贺之看似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幼子,却把秦王府,把权力手把手传给了裴嘉学。为了不引起纷争,他早早就把这些东西打上了裴嘉学的印记,告诉世人,也告诉裴宴,这些东西已经有了归属。
裴宴向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但是当对象是秦王的时候,他不愿意,也不相信。
裴宴摹地失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明明什么都不怕,但当真正拥有且渴求拥有的时候,他就成了懦弱小人。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想法总是不知不觉的往最悲观处走。
真要说,不论前世今生,秦王对裴宴这个庶子,可谓是想到了一切所能想,做到了一切所能做,可谓仁至义尽。裴宴其实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质疑秦王的决定,他本身无才无德,没有能力肩负起整个拱辰巷的重量,他也没想过自己越过裴嘉学怎么怎么样。
但是当尊敬的父王也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时候,那种窝火和无能为力着实让人堵得慌。或许他想从秦王那里得到的更多,现实和想想不对等之时,他本能感到失落,从而开始否认所有。
这是裴宴第一次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思考他和秦王,和裴嘉学,和秦王府之间的关联,他想跳出自身所负枷锁,平静的探讨自己在王府中处在什么位置,又该处在什么位置却无果,他到底不是局外人,没有能力和眼界看清大局势。
裴宴心里不舒服,整个人都蔫蔫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父王不还是父王,他做任何事情肯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的道理,选择隐瞒他们和拱辰巷上上下下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但是人在脆弱的时候,能管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就奇怪了。
玄一一直跟在裴宴身边,片刻不离左右。他看到自家少主的模样,有些不忍。但是他总觉得如果现在说出真相,事情只会变得越糟。
有些事情就算是拼尽力气去做了,也不一定是因为偏爱或者是在欺骗另一方,有的只是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现在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曾经自己许出的诺言,那些事情是秘辛,凡知道的都已经下定决心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说。这万一要是传出去,牵连甚广,就是秦王府都不能幸免于难。
但是少主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看他拢着秀气的眉,才喝了粥就没精打采的窝在褥子里,路上两天说出的话也不超过十句。或许更早一点在都府军驻地的时候,少主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他们没发现而已。
“少主,王爷此行没有通知任何人,是临时做出的决定,就连随身暗卫原本都不知情,应该是随机应变下自然而然想出的法子。”玄一压低声音,他不知道自家小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解释。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裴宴睨了一眼玄一。
这不是怕您没听进心里吗玄一心里嘀咕,因为裴宇说他们早早就去信通知了世子爷,少主一直到现在都还介怀的不行。至于吗这完全是不可控条件下最经常的发生的事情,随机应变,怎么就能牵扯到更看中谁,谁才是秦王的宝贝蛋这上面来了。
“少主,王爷心中苦衷千万,却无人叙说。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想象的更是凭空捏造居多,少主只要知道王爷不可能不管您就行了。”玄一心里苦哈哈,想他秦王府暗卫首领,秦王身边的首席暗卫,什么时候还要担负起开导少主这样的任务了。
少主到底年纪小,一点事就钻牛角尖。要是王爷不在乎他,自己现在能在这里玄一强而自知,是从来不吝啬夸赞自己的。他这话幸亏没说出来,要不然裴宴会更郁闷。
裴宴在这一刻是孤独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