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娘娘下了命令不让叫起,奴婢看少爷睡得好也就没按点。”红昭解释道。
裴宴轻轻点头,他醒了醒神儿,转头看见枕边放着福橘和一个锦盒。
裴宴随手捞过来,里面有几张纸。这是什么裴宴疑惑,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他整个人愣住了,他把锦盒扒拉过来。
“舅舅来过了”裴宴问道。
“天将将亮起来时过来的,当时外面爆竹齐鸣,此起彼伏,也就少爷您没有受影响。”红昭笑着说道。
“是啊,”裴宴感叹,他松手,几张纸落在脸上。
裴宴深吸了一口气,他圆满了,有了这几张纸,这辈什么都不干子都吃不了苦了。
“主子”红昭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裴宴把散落在枕边的纸放回锦盒,口中还碎碎念,“我得起床了,我得好好给舅舅磕个头。”说着把锦盒郑重的递给红昭,“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吧。”
别小看了这几张纸,几十万两银子都换不来呢。他舅舅补给的年礼是地契,包括长安城郊山野间的一个避暑山庄,不仅仅是山庄而已,还包括百亩良田。还不止,还包括雁书舍,雁书舍是雁城书院衍生产业,也是雁城书院衍生产业中最敛银的一个,长安城内的分店则开在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虽然知道舅舅富。雁城书院被称为天下第一书院,有这样的名声自然有挣钱的好门路,雁城书院把夫子们对经史子集注解批注,整理为册出版成书,销往天下各处,引得各书局争相进货。现在店面还不算多,仅仅在繁华的府郡才有,但是十年后可不得了,现在他舅舅随手就当成新年礼物给了他。
裴宴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他何德何能能得到文清先生这么爱护和信任
裴宴穿上了衣裳,从里到外都是崭新。为了迎合新年新气象的好寓意,秦王府每年都会提前做好新衣,这批新衣早在月前就做好了,人人都有份。
天还是不好,还吹起了北风,严寒刺骨。现在长安城已经安静下来了,不过零星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爆竹声。
裴宴先去了东厢,谢毓正在捣鼓棋局,看到外甥过来,“醒了先去给你娘磕头,再晚会府上就来客人了。”
裴宴应了一声,“好,舅舅等我,我过会就来哦。”说着转身跑远了。
“这孩子,”谢毓叹了一口气。
“表少爷这是还没有看见先生送过去的锦盒”谢青疑惑,自家先生这次可是大手笔,几乎送出了自己手中小一半的财产,不说长安城郊的庄子,雁书舍可是钱生钱的买卖,而且它依然挂靠在雁城书院,只是此后挣来的银子全归给表少爷。
纵观天下,没有哪个舅舅能做到自家先生这份儿上了吧所谓的压岁红包竟然包了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见惯了好物的表少爷肯定也会大吃一惊。没想到表少爷竟会如此淡定,是还没看到锦盒,还是根本不识得内容物的价值
谢毓笑了笑,那孩子眼中的喜、惊和不安都要溢出来了,想来是已经看见了,现在恐怕在阿姐那问意见呢。
“表少爷还小,实在没必要一次给出去这么多的。”谢青还是忍不住唠叨,知道先生宠着表少爷,可凡事也得有个度不是,也不看看表少爷才多大,甚至还是不知道银钱来之不易的年纪呢。
谢毓瞥了一眼过去,谢青闭嘴不说话了。
裴宴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毓作为舅舅,昨天给他们仨一人两万两已经是大方了,因为吃住都在秦王府,多给些倒是能理解,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
谢毓从一开始似乎就对他有所偏爱,裴宴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然后同样反馈自己对之的敬爱,让他知道自己也很担心他。以真心换真情,这是裴宴的为人准则,但是现在裴宴发现舅舅对自己的爱太沉了,几十万两银子说给就给了,让他怎么接受吗
谢毓既然选择拿出来肯定就没准备收回去,但是作为裴宴却很难接受,所以他给何侧妃磕了头,直接就问了。
“不想要你舅舅的意思是你等着收银子就行,他还能替你经营几年,不需要太多压力。”何侧妃笑着看向儿子,这事弟弟昨日和她通了声,她当然不同意,她和王爷俱在,怎么也轮不到弟弟给鱼儿攒家产。
最后文清又说了几句,何侧妃才松口,不过现在她想听听儿子怎么说。
裴宴“”就是说他白拿银子就行,就是不给他这些地契,他想要银子也都给啊。“娘亲,我是觉得还是不用了吧,这笔银子在舅舅手中能发挥更好的用处,在我手里就只能放在钱庄里等着吃利息,还不如早使了呢。”
裴宴手里本来就不缺银子,现在更有了聚福楼,等灾情过去聚福楼生意恢复正常,他手里就宽裕了,想做什么不行。而且他还想着把壮大聚福楼,把酒楼开到各郡县去呢,想想到时候他去哪里都有自己的产业,做梦都能笑醒。所以,这些阻碍他上进心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发生为好。
何侧妃眼中闪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