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3)

连柔浑身僵硬,犹如石雕,她动也不敢动,看也不敢看,只能任由伏廷施为。

额坠从耳后穿过,锁扣藏在鸦青发丝中,分明是那样浓丽的颜色,落在额头上略有些冰凉。

时间一刻一刻流走,不止究竟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男人低哑粗嘎的声音

“好了。”

少女仿佛从陷阱中脱逃的小狐狸,飞快往前挪动,避开蒙着粗茧的指腹。

长夏伯府败落前,连柔就不是那种奢侈靡费的性子,首饰仅寥寥几件,大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等到抄家圣旨一下,小姑娘愈发俭省起来,平日里只用木钗绾发,瞧着尤为素净。

贝壳状的额坠落在眉心上方,时不时轻轻晃动着。

珐琅斑斓,却不及那双明澈杏眼。

伏廷也不避讳,就这么望着面前的小姑娘。

他不笑的时候神情显得格外冰冷,又常年身居高位,连柔不太敢跟他对视,只觉得那道目光像是开了刃的刀一般,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控制自己的举动,不做出越轨之事,已经是伏廷的极限了。

他不想收回视线,因此那双黑眸内透出的光,既肆意,又带着疯狂的欲念。

连柔现下分明是坐着的,腿却有些发软,她咬住下唇,竭力维持镇定的表象。

马车吱嘎吱嘎往前走,不多时便停在将军府外。

朱门映柳,两只石狮显得极有威势,来往经过的行人皆不敢伫足,生怕惹恼了那些神情肃穆的军士。

甫一看到伏廷,侍卫们纷纷抱拳行礼。

青年略略颔首,他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只帷帽,戴在连柔头上,遮住那张尤为招眼的小脸儿,而后攥住纤细皓腕,将人带了下来。

侍卫中有几名熟面孔,先前连柔曾在城外的那座宅邸内见过,她跟在伏廷身后,缓缓往前行去。

他们在门口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踪迹。

伏老夫人院内。

宁沅听到小厮的通禀声,原本秀丽的面庞此刻变得格外扭曲,她死死搅着锦帕,双眼通红地望着坐在上手的老夫人,语带不甘地道

“外祖母,您就不能劝劝舅舅,别什么人都往家中带,否则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让将军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宁沅很清楚,跟在伏廷身边的女子正是连柔,天知道她这个继妹究竟使出何种手段,才会让冷心冷血的骠骑将军另眼相待。

伏老夫人端起茶盏,不急不缓地饮了一口,道

“阿沅,外祖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插手前院的事,伏廷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与咱们并无瓜葛。”

“按照辈分而言,连柔是我的继妹,也是舅舅的外甥女,甥舅两个牵扯不清,岂不令人看了笑话”宁沅咬牙切齿。

伏老夫人淡淡瞥她一眼,“你还是沉不住气。连氏是商户女,身份鄙贱至极,即便生了副妖娆皮相,也无法当正室,你同一个玩意儿计较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宁沅怕外祖母动怒,也不敢再反驳,只得悻悻住口。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舅舅待连柔极好,如此上心,哪有半分轻视狎玩的意思

用力咬着舌尖,缓了许久宁沅面色才恢复如常,离开伏老夫人的院落,她并没有回房歇息,反倒乘马车朝城西赶去。

她虽没去过城西小院,却也知晓大致位置。

到了地后,宁沅掀开车帘,看着眼前这座破败陈旧的院落,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嫌厌之色。

连个守门的奴才都没有。

她抬手叩门,过了半晌,才有哒哒的响声传来,七岁大的宁玉年打开门闩,对上宁沅犹如寒霜般的脸色,稚嫩肩膀不由瑟缩了下。

“阿沅姐姐。”他低低唤了一句。

对于这个从旁支过继来的弟弟,宁沅没有任何好感,她拧紧眉,问“父亲可在”

宁玉年有些怕她,小手紧紧抱住藤编的蹴鞠,闷声说“爹爹刚回来,就在院里。”

闻言,宁沅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心舒展不少。

她扫也不扫宁玉年,径自走进院中,看到坐在石凳上的宁睿晟,快步奔上前去。

“爹,您怎么坐在这儿读书当心伤了眼睛。”她故作关切。

面对自己唯一的骨血,宁睿晟的态度仍旧冷淡,讥诮道

“原来宁小姐还记挂着我这个父亲,全家上下搬到此地足有数月,你才得空上门”

宁沅面颊霎时间涨红如血,她抛下父亲祖母住在将军府的行径,饶是有千般理由,也脱不开“不孝”二字。

偏生她吃不得苦,若是让她留在城西,如市井小民一般过活,那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眼见着宁沅半晌都没吭声,宁睿晟有些不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此作甚”

“我是您的女儿,难道不能来这看看您吗”

宁沅眼圈泛红,瞧着委屈至极,可宁睿晟却并不相信。

朝夕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