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朱买臣讹传泼水东方朔力辟偷桃(1 / 3)

却说朱买臣虽然对答称旨,拜为中大夫,不意释褐以后,官运仍未亨通,屡生波折,甚至坐事免官,乃在长安寄食。又阅年余,方得召他待诏。那时武帝正在注意南方,欲平越地,遂令买臣献策。越地乃是他的故乡,所见所闻,自较他人亲切,于是被他取得铜章墨绶,竟作本地长官。或是老天因为买臣故妻,嫌贫爱富,不念夫妻之情,特地造出这个机会,好使买臣回去气气他那下堂之妻;否则现在盛行的这出马前泼水之戏,便不能附会了。

话虽如此,当时买臣所献之策,倒也切中时弊。

只因那时东南一带地方,南越最大,次为闽越,又次为东越。闽越王无诸,受封最早,还是汉高祖所封;东越王摇,以及南越王赵佗,受封较迟,摇为惠帝时所封,赵佗为文帝时所封。他们三国子孙,代代相传,从未绝过。

自从吴王刘濞败奔东越,被他杀死,吴太子驹,出亡闽越屡思报复父仇,辄劝闽越王进击东越。闽越王郢,乃发兵东侵。东越抵敌不住,使人向都中求救。武帝召问群臣。武安侯田蠩,首先说道“越地辽远,不宜劳师动众。”庄助听了驳之道“小国有难,天子不救,如何能抚万邦”武帝当时以庄助之言为然,即遣他持节东行,到会稽郡调发戍兵,使救东越。谁知会稽太守,阳奉阴违,迁延不发。庄助本有符节在手,当场斩了一员司马。太守始惧,方由海道进兵,前往救授。行至中途,闽越将官,闻得汉兵将到,自行退去。东越王屡次受创,恐怕汉兵一退,闽越仍要进扰,因请举国内徙,得邀俞允。于是东越王以下,悉数迁入江淮之间。闽越王郢,自恃兵强器利,既得逐步东越,复欲乘势并吞南越。休养了三四年,真的侵入南越地境。南越王胡,即赵佗之孙,一听闽越犯边,一边固守,勿出应战,一面飞报汉廷,略言两越,俱为藩臣,不应互相攻击;如今闽越无故侵臣,臣却不敢还击,惟求我皇裁夺。武帝鉴奏,极口褒赞,说他知礼,不能不为他出师。当下便命大行王恢,以及大司农韩安国,二人都为将军,一出豫章,一出会稽,两路齐发,夹讨闽越。淮南王安,上书谏阻。武帝不听,并饬两路人马,飞速进攻。闽越王郢,回军据险,防御汉军。郢弟余善,聚族与谋,暗拟杀郢谢汉,族人个个赞成。即由余善怀刃见郢,趁郢未及防备,将郢刺毙,立刻饬人赍着郢的首级,献到王恢军前。王恢大喜,一面通知韩安国毋庸进攻;一面将郢的首级,专人送至都中,候诏定夺,武帝下诏退兵,并遣中郎将传谕闽越,另立无诸孙繇君丑为王,使承先祀。不料余善挟威自恣,不服繇王。繇王遗人入报。武帝以余善诛郢有功,不如使王东越,权示羁縻,即派使册封,并谕诫余善,不准再与繇王相争。余善既得为王,总算听命,武帝又使庄助慰谕南越。南越王胡谢恩之后,愿遣太子婴齐入都,备作宿卫。庄助遂与婴齐同行,路经淮南,淮南王安,迎接庄助等人入都,表示殷勤。庄助本奉武帝面嘱,负有顺道传谕淮南王之使命,淮南王也知前谏错误,惶恐谢罪,并且厚待庄助等人。庄助不便久留,回至长安。

武帝因他不辱使命,设宴赏功。偶然问及庄助家事,庄助答称“臣事陛下,屡荷天恩,于愿已足;惟少时家贫,致为友朋富人所辱,迄今未免耿耿于心。”武帝听了,立拜庄助为会稽太守,有意使他夸耀乡里,以吐当年之气。谁知庄助莅任以后,并无政声。武帝正拟将他调回,适值东越王余善,屡征不朝,武帝盛怒,即欲征讨。

朱买臣便乘机献策道“东越王余善,向居泉山,负嵎自固,一夫守险,万夫难越。今闻他南迁大泽,去泉山已五百里,无险可恃,倘若发兵浮海,直指泉水,陈舟列兵,席卷南趋,破东越似非难事。”武帝听完,凝思良久,陡然笑道“汝言是也”遂把庄助调回,拜朱买臣为会稽太守。买臣谢恩之日,武帝笑谓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汝今可谓衣锦荣归了。”买臣听了,免冠叩首道“此乃陛下之赐,臣当尽忠国事,不负此行方好。”武帝又嘱道

“此去到郡,亟治楼船,储粮蓄械,待军俱进,不得违误。”买臣奉命而退。

从前买臣曾经一度失官,无资赁屋,借寓会稽守邸中,那时守邸,即现在的会馆,困守无聊,未免遭人白眼;此次既已荣任会稽太守,诚如武帝所谓,正好扬眉吐气。他便藏着印绶,仍穿一件破旧衣服,伛偻其身,蹒跚其步,来至邸中。可巧邸中坐着上计郡吏等人,方在置酒高会,见了买臣进去,并不邀他入席。买臣也不说明,低头趋入内室,偏与邸中当差夫役,一同吃喝。待至吃毕,方从怀中露出绶带,随风飘杨。旋被一个夫役瞧见,趋至买臣身边,引绶出怀盯睛一看,却是会稽郡太守的宫印。一时尚难分别真伪,赶忙奔出告知大众。大众都已烂醉,还说夫役见鬼,青天白日,在说呓语。那个夫役发急道“我也不知真假,但他怀着的那颗官印,上面确是会稽郡太21守官印字样。你们快去看一看呢,倘是真的,岂不是得罪贵人了么”当下就有一个素来瞧不起买臣的书吏,他听了夫役说得这般活龙活现,嘴上虽是不肯相信,可是他的那一双穿着官靴的尊腿,早已不听他的支配,自由行动地提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