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砰的一声倒在阶下。
那时金瓶,因为栗妃好一会不见,正在四处寻觅栗妃。一闻有人跌倒的声音,慌忙两脚三步奔出一看,只见他的主人,已经倒在地上,疾忙跪在栗妃的身边,用手把他拍醒。又见栗妃闭了双眼,摇着头道“好怕人的东西,真正吓死我了”金瓶边扶他坐起,边急问娘娘看见甚么。栗妃听了,坐在阶石之上,略将所见的说与金瓶听了。
金瓶听了,心里也是害怕,因为这个冷宫,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只得大了胆子道“这是娘娘眼花,青天白日,哪得有鬼”金瓶话尚未完,忽听得那株枯树,竟会说起话来道“此宫只有你们二人,第三个不是鬼是谁呢”金瓶、栗妃两个,一听枯树发言,直说有鬼,真是天大的怪事,自然吓得两个抱做一团。索落落的只有发抖之外,并没二策。还是栗妃此刻心已有悟,拼了一死,反而不甚害怕。并且硬逼着金瓶,扶了他到树背后,索性看个分明。
金瓶无奈,只得照办。
谁知他们二人,尚未走近树前,那个宫装的长大人物,早又伏在墙头,扮了一副鬼脸,朝着他们主仆二人苦笑。金瓶一见此鬼,吓得丢下栗妃就跑。跑到房内,等了许久,不见栗妃跟着进来,无可如何,只得又一面抖着,一面走,一步缩一步地来叫栗妃进房。谁知尚未踏下阶级,陡见他的主子,早已高挂那株能言的树上,发散舌出的,气绝多时了。金瓶一见出了乱子,慌忙奔出冷宫,报知景帝。
景帝听了,并无言语,仅命内监从速棺殓了事。不过因念栗妃既死,其子荣当给一个封地,令出就国。又因栗妃的少子阏,原封江陵,早已夭折,该地尚未封人,因即命荣前去。荣奉命之后,自思生母业已惨亡,挨在宫中,一定凶多吉少,不如离开险地,倒也干净。又以他的国都,设在临江,嫌那王宫太小,就国之日,首先改造宫室。
宫外苦无余地,只有太宗文皇帝的太庙近在咫尺,遂将太庙拆毁,建筑王宫。宫还未曾造成,经人告发,景帝听了大怒,召荣入都待质,荣不敢不遵。及至长安,问官名叫郅都,本是那时有名的酷吏。景帝喜他不避权贵,审案苛刻,特擢廷尉。荣素知郅都手段太辣,与其当堂被辱,不若自尽为妙。他既生此心,他的亡母栗妃当晚就来托梦给他,叫他赶快自尽,也算替娘争气。荣醒来一想,我娘既来叫我自尽,正合我意,若再耽搁,等到天亮,有人监视,就是要死也不能够的了。于是解下裤带,一索吊死,总算与他娘亲,同作缢死之鬼,不无孝心。景帝知道其事,也不怪监守官吏失察,只把荣尸附葬栗墓,算是使他们母子团圆。
这年就是景帝第一次改元的年分,皇后姝儿,因为妹子樱儿病殁,恐怕景帝身边少人陪伴,凡是有姿首的宫娥彩女,无不招至中宫,俾得景帝随时寻乐。无如都是凡姿俗艳,终究不能引起景帝兴致。
一天,忽有一个身边的宫人,名叫安琪的,听见一桩异事,急来密奏王皇后道“奴婢顷闻我母说起,现在上大夫卞周,有一个妹子,名唤芸姝,生下地来,便能言语,因此时人称他为解语花。那个芸姝,年方二九,非但生得花容月貌,识字知书。最奇怪的是他的汗珠,发出一种异香,无论甚么花气,都敌不上它。民间妇女,于是买通芸姝的仆妇,凡是洗涤过芸姝衣服的水,拿去洒在身上,至少有兼旬的香气,馥郁不散。后来芸姝的嫂嫂,知道此事,索性将芸姝洗衣的水,装着小瓶,重价出售。不到三年,已成巨富。芸姝这人,除此以外,更有一件大奇特奇,从古至今,没人干过的奇事,只是有些秽亵,奴婢不敢直奏。”安琪说至此处,抿嘴微笑。
王皇后当下听了,笑骂安琪道“奴婢怕些甚么纵使秽亵,无非因他长得美丽,又有异香,逾墙越隙的定是有人,因而做出伤风败俗之举,你说我猜着没有呢其实既往不咎,娼妓入门为正,只要他以后为人,知守范围,也是一样。”安琪听了,仍旧一个人卟卟哧哧地忍不住笑道“娘娘猜错了,据说他还是一位处子呢。”王皇后听了,更加不解道“既是处子,足见是位闺秀。你这奴婢,何故出口伤人又说甚么秽亵不秽亵呢”说着,便佯嗔道
“不准吞吞吐吐,照直说来就是。”
安琪听了,一看左右无人,方才带笑奏道“据说芸姝美丽无伦,满身肌肉,赛过是羊脂白玉琢成就的。平时的装扮,翠羽明珰,珠衫宝服,恐怕补石女娲,巫山神女,也不及他。可是他生平最怕著裤,长衣蔽体,倒也无人瞧破。我母某日,由他嫂嫂唤去服伺芸姝之病,因此知道其事。好在他也不瞒我母。我母私下问他,他既羞且笑答道你且服伺我吃药之后,陪我睡下,等我讲给你听便了。当时我母要听奇闻,赶忙煎好了药,让他服后,一同睡下。我母正要听他讲话,忽闻一阵阵的异香,钻进鼻孔之中,起初的时候,只觉气味芬芳,心旷神怡罢了。后来越闻越觉适意,竟至心里跌荡起来,几乎不可自遏,慌忙跳下床来道老身惜非男子,不然,闻了小姐奇香,也情愿死芸姝听了,嫣然一笑道安媪何故与我戏谑我母正色答道老身何敢戏谑,委实有些情难自禁呢芸姝硬要我母再睡,我母因为不便推却,只得仍复睡下,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