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姜武,大王看似十分喜欢姜奔,但事实上姜武才是他最看重的。
可他自己也想不出公主所谓的大礼是什么东西,就像阿悟说的,他对公主的了解太少了,而现在想起来,不管是奢侈还是对蒋龙的追求,倒更像是公主给他们看的一面。他很怀疑,如果现在他拿着一箱黄金,或者一箱珍宝,或者去对公主说可以让她嫁给蒋龙,她会欢喜快乐还是不屑一顾
因为心中有事,龚香今天出门就有点晚了。结果恰好就在宫门口碰到了冯瑄,玉郎之称,也是名不虚传。他骑着一匹年纪较轻的良州马,披一件黑色的狐裘,坐在马上不笑不动,周围的人就都做了他的陪衬。
龚香有些牙酸,扬声道“玉郎”
冯瑄这才回神,抬头看到他的车,就策马向他走过来。
纵使龚香从来没有在意过容貌,此时此刻也难掩嫉妒之色,他上下打量着冯瑄,道“玉郎好颜色”
冯瑄看了他一眼,让马快跑起来,扬尘荡了龚香一脸。
龚香咳着放下车窗帘子,车里的阿悟一边给他手巾擦脸,一边嘲笑“活该”
金潞宫里还是老样子,大王不见踪影。龚香和冯瑄前后脚到的,他看冯瑄跟侍人说了两句话就直接往西殿去,连忙追上去“大王几时睡的”
冯瑄道“昨日。”
“那今天晚上也该醒了。”龚香道。
西殿有蒋龙在,他双眼青黑,一看到这二人来就大呼“得救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招手叫他的侍人来扶他,一边指着这满殿的竹简说,“大王醒来后就要看今年的贡品,我从昨天起一刻不停也只赶了这一些,剩下的都交给你们了”说罢就步履蹒跚的要走。
龚香一把拉住,挥退侍人,硬是把蒋龙给重新按回原地,笑道“行云,此时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
蒋龙黑着脸,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我都两日夜没合眼了”大王现在喜怒不定,他说要什么时候看,他们交不出来就要挨骂,又不能糊弄他,大王服过丹后会格外精神,记性也很好,冷不丁的提出一个你想不起来答不出来,他就阴测测的看过来了,让人特别不舒服。
有底气的自然可以甩手不干,或直言相谏。
但在座的三人,都把全部身家系在大王身上。问龚香、冯瑄,或他,哪一个肯现在转身就走呢
于是只能自己拼命了。
蒋龙辛苦两日两夜重新排录的也只有两担而已,虽然从这些贡品陆续送来后他们就已经在重录了,但大王现在就要看结果,争于想知道他的腰包到底鼓了多少,他们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龚香看了一眼工作量,把冯瑄和蒋龙都召到身边,小声说“不如多请一些人来一起干”
冯瑄直接问“你想找什么人”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殿角落里的侍人身上。
龚香就笑。蒋龙还是看到这两人都在看侍人才明白过来,皱眉道“叫他们”
龚香笑道“行云不要看不起人,他们也都是家传博学,如果不是起了变故,如今与你我同座共饮也不奇怪。”
蒋龙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见冯瑄和龚香都是这个意思,也答应了下来。三人就把金潞宫的侍人都给叫来了,龚香和冯瑄先把各地的贡品都看一遍,挑一些不重要的让他们去抄录、统计。
东、西两殿都坐满了侍人,大家紧闭殿门,点着灯烛,全在奋笔疾书。
蒋龙自己用的是一个斜面的桌案,龚香伏案伏得脖颈酸疼后看到了,一下子就领悟了此物的妙处,使了个心眼,特意站起来走过去假装请教蒋龙,两人说着说着,他就把这案搬到自己面前用了。
蒋龙这才反应过来,想抢,抢不回来,又嫌丢人,让侍人看笑话,一时气得哭笑不得,指着龚香骂“四海兄弟叫你一声兄,你现在还敢应吗”
龚香笑道,“好弟弟,哥哥心里记着你。”他这么看或抄写就不必低头了,越用越觉得好,不免问他“弟弟这是哪里找来的工匠倒是好巧思。”
蒋龙冷笑,“工匠哪用得着读书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东西来”他指着下方的锲字,“四海兄,请看。”
龚香低头就看到下面的“摘星”二字,顿时一愣“公主所赠”
蒋龙就着灯嗯了一声,道,“公主喜书,从我这里借去不少。上回去就见公主用此物看书抄书,见我喜欢,就赠给了我。”
龚香的心里却翻腾起来,一种隐约的不安升起,让他越用这个书案越坐不住,最后还是捧着竹简离开了。
蒋龙见他终于“羞愧”离开,立刻把书案拿回来自己用。
夜色渐渐降临了。
随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殿中三人的心越来越急,现在各种抄录是已经都完成了,各地的贡品已经全都录到了丝帛上,三人现在正在计算出贡品各项的总数,偏偏因为死了一个王后又新立了一个王后,去年各地在交不出足够的贡品时花样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都送上来了,再起个花哨的名字好像很奇特但冯瑄三人却都要让人把这东西抬来看一看,如果要确实